小家庭若是有一個病人,很快會把家拖垮,這就是窮人的悲哀。
治病貴主要在兩方麵,診金貴藥費貴。義診藥材不全診金全免,“壓榨”大夫針灸推拿才是最好的選擇。
“朱大夫,您看看這位娘子可要行針?”林婉婉試著問道。
“可。”朱大夫點頭。
隨即兩人麵麵相覷,林婉婉先開口,“我沒帶針。”不然你老親自來。
說完心虛,她針灸剛剛入門。
“用老夫的。”朱大夫沒聽出潛台詞,十分大方將針包分享出來。
林婉婉不能直說針灸剛學不熟練,否則病人會更緊張。
好在穴位不難找,撚起一根銀針,在燭火上烤過消毒。按住病人右手,在手腕上方找到列缺穴,銀針快準狠紮進去。
病人看不出來,朱大夫一旁冷眼旁觀如何看不出她是針灸新手,隻有新手才會這般“苦大仇深”地下針。
好在穴位沒有找錯,下針的角度深淺都沒有問題。
林婉婉:“記住這個位置,以後頭痛先按這裡,如果沒能緩解,就要去找大夫了。”
針還需紮一會,林婉婉讓病人去旁邊休息,繼續叫下一位。
兩盞茶後林婉婉將針灸的病人以及其他兩位病人一起送走。
朱大夫在一旁嘖嘖稱奇,三個病人,一點沒弄混。看診快而且從頭到尾思路清晰,不知怎麼訓練出來的。
現代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醫生。正規醫院一個醫生一天的門診量,說不定比長安許多小醫館一個月量還多。
林婉婉久經題海戰術考驗,又在“人海戰術”中耳濡目染,三個病人,小意思。
朱大夫幽幽道:“學針灸多久了?”
林婉婉:“一個月。”之前隻在模特、同學朋友身上實驗過,今天頭一次在病人身上紮。
朱大夫記得林婉婉自我介紹過學醫五年,“之前在做甚?”數不清的老師們都教了些什麼,誤人子弟。
“讀書,”林婉婉誤會朱大夫的意思,“正經讀書十二年,又學五年醫學,總共加起來十七年。”
《女戒》七篇顯然不需要用十二年來讀,那麼林婉婉讀的是什麼書?以朱大夫淺薄的了解大約隻有一種,士大夫讀的書才需要這麼長時間來學。
士大夫和大夫隻差一個字,地位天壤之彆。
原以為是以醫書啟蒙,誰知是棄文從醫。
又一個問題浮上心頭,朱大夫:“你如今年歲幾何?”
朱大夫是尊長,林婉婉不可能打哈哈說是永遠十八的小仙女。即使是十八歲,在長安也屬於“老姑娘”了。
林婉婉:“二十多。”具體多多少,閉口不言。
這倒叫朱大夫意外,看林婉婉相貌稚嫩性情天真,以為隻有十來歲。
其實她的臉型偏童稚,五官早就長開。或許自幼周圍環境好,沒經過摧折,所以性情天真。
朱大夫有一些年長人的通病,“沒成親呀?”
林婉婉:“老家流行晚婚,三十歲前頭婚都算早婚。”
朱大夫以為的晚婚——十八歲以後。
林婉婉以為的早婚——三十歲以前。
朱大夫得出結論,“你家鄉應該都是長壽之人。”
早婚帶來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早育,醫者遠比其他職業懂保養,朱大夫對其中不利隱約有認識。
可世情如此,壽命擺在那裡,不得不提前謀算延續香火。
在壽命充足的前提下,才有晚婚的任性。
林婉婉:“您真是火眼金睛,第一個猜出我家鄉人長壽。”不是全然恭維,第一次聽見有人將婚姻和壽命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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