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寅見門口木牌上“有事拉鈴”四個字,試探拉拉繩索。
段曉棠站在門後,深恨沒給大門裝上貓眼,故意壓低聲音問道:“來者何人?”
葛寅耳朵靈敏聽出來,“曉棠,是我葛寅,還有仲行和長林。”
段曉棠不管三人怎麼混到一起的,連忙開門,不自覺帶著幾分做隱秘事的小心,“快進來!”
秦景看她的做派,估計聽說了消息,“有人上門騷擾過?”
段曉棠:“被房東家的家丁趕跑了。”
葛寅邊走邊說:“或許要亂上一陣子,不然帶家中女眷去鄉下躲一陣。”
杜喬簡潔了當,“莫不如去尋白三娘庇護。”
葛寅原本也想提起白家,可不知段曉棠他們和白家交情到哪一份上,聽杜喬說話,原來他們和白家情誼最深的是白秀然而非白湛。
最直接的辦法三人不約而同避開,妙齡女郎胡亂出嫁所托非人誰都不想看到。
段曉棠回頭道:“我們已經想到辦法,正好你們來了。”將人引到正堂。
杜喬進門見戚蘭娘和趙瓔珞趕製喜服,剛跨進去的腳下意識想收回來。
段曉棠牽著他的胳膊強硬地將人按在桌邊,將筆墨挪到他手邊,“來,寫上你的名字。”
杜喬瞪大眼睛,萬分不情願,若早知段曉棠拿自己頂包,說什麼也不進來。
葛寅勸道:“婚姻大事,慎之又慎。不是隻有這一條出路。”
祝明月心知三人誤會,冷言道:“讓你做見證人,不是當新郎。”想得美呢。
段曉棠站在中間麵無表情,右手一指祝明月,“介紹一下,我的正妻,”左手指著其他三人,“我的三個小妾。”
假鳳虛凰,豈有此理!
杜喬翻閱桌上的文書,氣血直衝腦門,拿起一張紙,顫顫道:“哪有有人剛成親就和離的。”手上拿的是祝明月和段曉棠的和離書。
“如果接受不了,也可以先簽和離書再簽婚書,”林婉婉無所謂,“胖哥秦大哥,不然你們幫忙簽了。”
葛寅秦景上前看著桌上的文書,腦瓜子嗡嗡的,從未有人如此做過,真正視婚姻如兒戲。
不過也是真正能解眼前困境的辦法,何況婚書和和離書、納妾文書與放妾書一起簽署,恰恰證明段曉棠坦蕩,免得日後誤了四位女郎終生。
想必喜服也是萬一時的道具。
想通其中關節,秦景道:“我簽。”
為避免漏洞,三人輪流分彆在幾份文書上見證人的位置簽字按印,保證對應的結婚離婚文書上見證人不是同一人。
林婉婉看著終於完工的八份文書,左看右看覺得不對勁,“是不是太新了點?”
祝明月絕不會讓自己的計劃出現明顯的疏漏,“瓔珞泡一壺茶來,蘭娘生個小爐子。”最後看著林婉婉,“去後頭取一隻乾淨毛筆。”
時人喝茶習慣磨成粉末加上蔥薑作料煮成茶湯飲用,便是想喝茶也沒處尋。直到開始籌備春風得意樓時搜尋食材才找到沒有被磨成末的茶葉,拿回家簡單炒製後方才有過去習慣的茶水。
林婉婉不解,“拿這些做什麼?”
祝明月:“做舊!”
杜喬:“我來幫忙。”紙張做舊,一點點文人的基本修養。
趙瓔珞將茶葉泡在一個水壺裡拎過來,沒有專門喝茶的茶盞,就用平時喝水用的杯子,各一杯分與眾人。
葛寅見著褐色的茶水,仰頭喝下才問道:“這是什麼?”
段曉棠:“茶葉泡水。”
微苦卻有回甘,味道不壞。段曉棠家裡飲食向來與常人不同,葛寅也不多問,隻示意趙瓔珞再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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