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郎君。”
“盧表弟。”
段曉棠心裡嘀咕,看盧照的年紀頂多十幾歲,如何失散二十多年。何況二十多年前,秦景本人都不記事吧。
盧照倒覺得新鮮,沒提郡望來曆,官職出身,倒像尋常朋友結交,在長安真是少見。
段曉棠發覺有人徑直向這邊過來,目光隨即甩過去。對方躬身道:“段郎君,我家大公子請你進去稍事休息。”
段曉棠看他的衣著,明顯仆役打扮,和白進有些像。“你是白家的。”
“是。”
段曉棠舉目發現白旻正站在門口,白旻雖不喜段曉棠的懦弱,但無論看在白秀然白湛,還是今日的林婉婉的麵上,都合該給些尊重,頷首致意。
段曉棠與兩人告辭,“我先進去了,秦大哥,下次帶表弟來玩呀!”
秦景點點頭,“那我們也先回家了。”段曉棠的意思當然不是讓帶盧照去小院,而是春風得意樓。
段曉棠牽著馬進了燕春樓,在門口與白旻互相問好後錯身而過。
“白大公子。”
“段郎君。”
孫安世從來不打探秦景的私事,所以剛剛並沒有跟著盧照一塊湊上去。段曉棠的衣著談吐,可一點不像門第高華的才子,怎的白旻待他卻如此親近。
好在盧照問出來了,“表哥,段郎君是何來曆?”
秦景:“曉棠是白三娘白二郎的友人,也是林娘子的家人。”
這樣完全解釋得通為何白旻為何待段曉棠格外親善。
盧照熱情地邀請秦景跟自己走,兄弟倆好生聊聊這些年的際遇。
孫安世生怕盧照趁機挖牆角,讓自己光溜溜回江南被老爹扒皮,“你把仲行拽走,我怎麼和他家裡人交待?”
盧照立刻做主,“派人傳個口信不就好了。”
孫安世心底冷哼一聲,要真派人傳信,葛寅非得以為他把秦景賣了。
盧照忽然反應過來,“表兄成親了還是帳中有佳人?”若是表嫂合該去拜訪。
秦景正色道:“沒有。”佳人沒有,死胖子倒是有一個,“是與我同住的友人。”
盧照雖與秦景頭一天相認,但敏銳地發現他和孫安世之間並不親密。但秦景既然端了榮國公的碗,便該給孫安世一些麵子,“走,我們先送孫大公子回去,再好生說道。”摻了水的尊重也是尊重。
段曉棠跟著白家下人一路走到後頭,看到林婉婉正和大夫們交流,便安安靜靜站在一邊,並不上前打擾。
除朱大夫外,或許還有其他大夫聽說過勝業坊出了一個女醫,今天方才知道她不是隻會治婦人病,而是隻能治婦人病。
若非白家曉得底細,將人找來,袁昊嘉今日非得魂斷燕春樓不可。
林婉婉是女子,無論縫針的工具還是手法,顯然都是經過特殊訓練,不知是從何習來。
隻有朱大夫隱約知道些底細。
今日若非情況太凶險,作主的又是白旻,林婉婉非得叫白湛立字據簽免責協議。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和大夫沒關係,防範於未然。
林婉婉心底浮現一點想法,尚未盤算清楚,隻能抽空和朱大夫小聲道:“朱大夫,這次事完我有點想法,能不能找你商量商量?”
朱大夫不知林婉婉打的主意,知道她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全當為後輩答疑解惑。“行,到時你來回春堂找我。”
袁家執意將袁昊嘉帶回袁家休養,林婉婉不由得擔憂,“擅自挪動傷口崩裂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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