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萬事消。
祝明月抱著手,“但嫌隙已然種下,所以三年前現在的楚國公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隻是奇怪主要矛頭對準的是李君玘。
不然一個能主動撈踐踏青苗紈絝的權臣,還保不下自家昔日屬下?
白秀然無法肯定,“可能是吧。”畢竟在內宅,朝堂上的刀光劍影並不清楚。
祝明月還是不理解,“這頂多讓李家兄弟起點低些,可以從士兵小軍官做起。”
“這就不得不提現任楚國公了,”白秀然招招手示意兩人坐近一點。“文韜武略,在世家和官員中名聲甚佳。”
祝明月段曉棠挪動椅子靠近,對這一評價保留意見。
白秀然:“但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缺點——器量不大。”
“妒才,不大可能,”段曉棠不信,“他兩年紀差那麼多。”對武將而言,十歲差不多算一輩。
“這件事是我大哥提的,你們彆往外說。”白秀然再度提醒,“早年楚國公大壽,陳國公帶李二郎去賀壽。一番考校後,楚國公當場說:“你終當坐到我的位置”。”
先楚國公什麼位置,天字第一號的權臣。
家長之間互相誇誇的話聽過就算,唯一例外的是這個評價太高了。
段曉棠:“兩家不是鬨掰了嗎?”
“是關係還好的時候,”白秀然補充,“楚國公以會識人著稱。”說這話絕非無的放矢。
馮晟是舅舅對外甥的看重,先楚國公則是站在國家重臣欣賞英才的角度。
“當時勳爵貴戚文武官員都在,李二郎早年聲名一大半是楚國公抬起來的。”
白秀然終於說到重點,“但我大哥說,現任楚國公聽到這句話時,臉色馬上變得極難看。”
不過很快調整過來,若非白旻當時年紀小定性不穩,四處張望還未必能發現得了。
這才是白旻更深知的內情。
前塵往事,當年李君璞頂多十歲出頭,現任楚國公卻已經是成年人。
一般人聽到自家陣營未來將有一個天才加入,作為下一任當家人最可能的表現是欣喜。
誰會去妒忌一個孩子?
現任楚國公聽起來似乎真的心眼不大。
白旻之所以猜測李家今日尷尬處境,不是底下人看眼色擅自行動,而是楚國公本人授意。
便是因為李家馮家軍中樹大根深,但輪到李家兄弟出仕之時卻隻有文職。這不僅要打通吏部關係,還要在軍中影響力甚大,堵死他們的出路,必須得楚國公親自出麵才行。
當時李君璞選擇文職中偏向武職的縣尉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是沒想到最後落得一地雞毛。
段曉棠:“不能改換陣營,投奔其他主將嗎?”
當然僅限於大吳軍事體係內的其他山頭,比如白家,以前聽說過的河間王,甚至以孫安世盧照為代表的地方邊軍。
有本事還自帶資源,誰會不要?
白秀然:“先陳國公當年未能成功自立,所以他這一係至今仍在楚國公門下。沒有楚國公點頭,其他家也不敢輕易接收。”
雖然捕風捉影,大家都知道兩家鬨矛盾,但確實沒有擺到明麵上。
除非皇帝親自出麵征辟,但皇帝也要考慮楚國公的意願。
簡而言之,路堵死了。
所以白旻說熬,李家兄弟三人和楚國公比命長,誰先熬死對方誰就贏了。
李氏兄弟命長,等到再下一任楚國公威望不足,絕難以阻止李家出奔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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