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大手一揮,劃掉一大半驢,隻留幾頭作為人力不及時的備用和運貨的腳力。
五穀豆坊的女工們不管氣力大小,肱二頭肌都必然發達。
段曉棠趕著一輛驢車出門,祝英英上車時看到還有另一個陌生的女人。
“你就是祝英英,”對方主動介紹,“我叫趙瓔珞,作坊管賬的。”
祝英坐上車撇見趙瓔珞腰後彆著的鞭子,忍不住瑟縮一下,
趙瓔珞看出她的不安,“是出門才帶的。”又不會抽工人鞭子。
過了一會,趙瓔珞眼看周圍坊市景象不再熟悉,忍不住感慨,“當初你和蘭娘,也是這樣,趕著車帶我走的。”
段曉棠:“你當時怎麼想的?”
趙瓔珞早已走出陰霾,回想往日恍若隔世,“還能怎樣,日子不能再壞了,了不得一死罷了。”
幾個月前她因褚家翻臉無信逼到無路可走,現在為了每天一文錢兩文錢的錯處氣到上躥下跳。
另一頭戚蘭娘領著陳娘子到安排給他們住的地方,“這是平時我們守夜住的屋子,你和英英在這裡睡。等祝三郎身體好了,在隔壁庫房搭個床就行了。”
“守夜不用怕,勝業坊這邊治安很好,作坊裡養了貓狗還有鵝,鵝你知道嗎?”
提到熟悉的事物,陳娘子原本緊張的神色放鬆些許,“知道,叼人疼。”比狗都疼。頓時心裡多了幾分膽氣。
林婉婉回來替祝三再檢查一次,“沒什麼問題,安心養著吧。”
杜喬安慰著,“不用怕,後續都處理乾淨了。”
“白三娘,你還記得嗎?她出麵把那幾個地痞送官了。”林婉婉可不知道白秀然用的是白湛的名號。
白秀然打著白湛的旗號替天行道後,回到白家,徑直去白雋居住的院子請安。
白雋閒居無事,索性將幾個兒子一起叫來說說話。
白秀然進來見白雋坐在上首,底下五六個兄弟分坐左右。
白旻:“三娘。”
其他兄弟:“三姐。”
白雋近來修身養性,格外憊懶幾分,“大熱天,出去作甚?”
白湛讓出一個位置,白秀然端端正正坐下,“出去散散心,弟弟們今日在家讀書練武了嗎?”
白湛今日亦是跑出去混玩,隻比白秀然早一步到家,此時隻能閉嘴不說話。
餘下的兄弟們由白淙打頭,“書讀了五頁,馬步紮了一刻鐘。”
白秀然麵露一抹微笑,語氣和藹,“回去再看五頁,三姐晚上檢查。”
大戶人家耳目眾多,若是說些私密事總要尋個體麵的理由將人打發出去。
白雋看向其他兒子,馬上變成一副嚴父模樣,“還不回去看書。”彷佛之前將兒子們找來閒聊的不是自己一般。
白淙嘴角抽抽,想讓我們離開大可直言,何必扯到讀書練武上去,平白遭了池魚之殃。
今日三姐有事打發人去讀書,明日大哥有事打發人練武,後日輪到二哥……日子還過不過?
“兒子告退。”
白湛也屬於“弟弟”行列,特彆乖巧聽話的最後一個離開。
白秀然見他動作。“二郎,留下。”
小兒子們走了,白雋使個眼色,心腹直接將無關緊要的奴仆打發出去。
“三娘,說吧。”
白秀然:“女兒忽而想起一事,覺得有些蹊蹺,想請父親、大哥參詳一二。”
白雋見她態度如此正式,定然不是兒女私情,閨閣心事,不由得鬆一口氣。
白秀然隱去祝明月段曉棠的乾係,“昨日曲江盛會,我和二郎在外遊玩,先後遇見秦景盧照李二郎等人。因著相熟,便一起在飲子棚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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