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建好的,還有下定金排隊的,加起來,東市五家西市兩家,其他坊一共兩家。”李匠人不得不記清楚,這些可都是祝明月的同行兼競爭對手。
李匠人的灶台生意實際沒開展多久,祝明月心下過一遍,“還是酒樓食肆居多。”
普通老百姓支撐不了各種花費,富貴人家不關心庖廚,嘴饞大可到春風得意樓或者使喚奴仆買菜。基數最大的中等人家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聽著風。
稍晚一會段曉棠和周木匠終於趕到。
周木匠來的晚是因帶的家什多,“段郎君,你說的打發奶油的工具暫時沒有頭緒,不過做黃油的東西倒是弄出來了。”
解下背上背的圓木桶,揭開桶蓋,裡頭全是木條做成的柵欄樣式,“把牛奶倒進去,轉動外頭的把手,一直搖啊搖,分離出來的黃色牛乳就會附著到葉片之上。”
“待會我拿回家試試。”隻聽形容段曉棠隻能有大概印象,“奶油這塊,如果手動不行,能不能試試用腳。”
通常情況下總是用腳更省力些。
周木匠點頭,“我回去再琢磨琢磨。”順便去西市看看胡人們是怎麼做的。
長安人隻將牛乳當做諸多飲子中一種,不似胡人賴之生存。
一行人先到後院,祝明月指著圍牆邊空地,“這一邊沿牆搭一排草棚,暫且先建六個烤爐,按照春風得意樓的尺寸。”
“路麵用石板鋪一下,免得雨天泥濘。”祝明月看著幾間空屋,“周師傅這邊,先做些自用的桌案板凳、木桶盆籃之類。”
這些算是一期工程,要求不高。
“至於鋪麵的裝修,還需要再考慮一二。二位師傅先算算磚石木料,然後去作坊找趙娘子支錢。”
段曉棠在一旁眼看著祝明月和兩位師傅商量完,又一間黑心作坊屆明星在長安冉冉升起。
“員工呢,現招嗎?”
祝明月:“不用招,從五穀豆坊調。”然後五穀豆坊再招部分新人補充。
說到底五穀豆坊的原材料更便宜,加工過程更簡單,招人更容易,經過一段時間考驗的員工也更值得信任。
段曉棠舉頭望天,“這季節沒冰箱,奶油蛋糕恐怕隻能賣半天。”
祝明月無所謂,“正好饑餓營銷。”
盧照秦景等人一無所知到李家赴宴,孫安世雖與其餘幾人關係不親近,但也沒有其他人預想的那般差。
李君璞拿出好酒好菜還有特意準備的奶油蛋糕,推杯換盞間關係再度親密幾分。
孫安世人情嫻熟,借著酒酣胸膽直言,“李兄,你特地找我們來喝酒作甚?”
“我想知道,”李君璞不再隱瞞目的,“你們今年的軍餉被漂沫了多少?”
軍餉隻是一個統稱,包括餉錢、軍械、糧草一係列與軍資相關的東西。
大吳軍中諸將有個心照不宣的規則,幾乎沒有將領能拿到足額的軍餉。
要錢要人要弓箭刀槍,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總要請客吃飯送禮,才能將事情辦的順利,這樣灑出去的錢財根本不算錢。
隻要找對人送對禮,事情總能辦下來,高高興興地拉著自家的軍餉回家。
可近些年辦事的方法變了,流行起一種“砍頭財”。
請客送禮還能說是人情往來,但砍頭財意思是一旦揭破,雙方都要被砍頭。
譬如兵部核準的軍餉總額是十萬貫,但到了軍頭手裡隻有九萬貫,但你不得不吃這啞巴虧,當自己全額拿了十萬貫,否則拖拉磋磨之下缺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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