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世一臉的為難,“我儘量。”
甚至連儘量都勉強,弟弟們有繼母撐腰,自己這個做大哥的半點威信沒有,強按牛頭不喝水能怎麼辦。
白家廳堂裡白雋父子正在說話,恰時白秀然和白湛進來,“父親,大哥。”
白雋笑道:“正好你們來了,六房想回晉陽祭祖,到時你們姐弟倆去送一送。”
待會白旻就會把需要回鄉祭祖的消息通知到六房。
白家六房是從祖父那一輩分出去的,現在沒有長輩,隻有幾個小子頂門立戶。
若是回鄉祭祖,自該父親和大哥出麵。白秀然姐弟倆出麵送行,無非是想低調不惹人注意。
白秀然見四周皆是心腹,語義含糊,“李二郎的事有眉目了?”
白雋揮手,將周圍侍奉的奴仆打發出去,“他們的軍餉被人克扣!”這幫人越來越不要臉了。
白湛不曾從軍,不懂其中彎彎繞,“誰克扣的?”
“今年形勢比往年更糟糕。”短短一天時間,白旻也查不出更多,“現在我懷疑李二郎當初選這個職位,哪是偏好武職,分明是看中位卑職重,走到哪兒都不顯眼。”
主管治安緝盜京縣尉,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奇怪。加上他手底下的衙役,探聽消息遠比其他人方便。
他是惋惜一個將才生生被熬成一個細作,不,分明是從前浮雲遮眼,沒發現這樁好處。
孫家盧家在長安高門勳貴中不起眼,但非是無根浮萍,何況榮國公乃是真正的帝王心腹。
白秀然擰著眉,“何人克扣軍餉?”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
白旻微微搖頭,“暫時沒查出頭緒。”
砍頭財這種軍中不成文規則,沒人給白秀然白湛透露,他們未必知曉。但長安能往其中插手的高官勳貴料想也不會太多。
白雋屬於有資格但沒心思去摻和一把的人,以至於如今兩眼一抹黑。
如今屋內都是自家骨肉,白秀然亦不諱言,“會不會是楚國公?”
這裡頭肯定有楚國公的乾係,但白雋意外的是女兒直指其人,“為何如此猜測?”
白秀然:“女兒覺得以李家過往,李二郎若是要針對一人,必然是楚國公。”
尋常人提起李家與楚國公,隻會想到李君玘,自幼相識,年紀相當。
李君璞與他年紀相差甚大,楚國公於李君璞而言,是大人不和小孩計較。李君璞於楚國公,是蜉蝣撼大樹。
白旻不得不再給父親和弟弟說一說自己的幼時見聞。
白雋頓時無話可說,我知道他心眼不大,但沒想到這麼小。長子一向穩妥,恍見一臉開了眼界的次子,“二郎,日後你在楚國公麵前莫要太張揚。”
這個也是二郎,年紀更小的二郎。
“哦。”白湛心底不平,但不得不應了。
試問誰會去妒忌一個孩子!
段曉棠傍晚回家見著李君璞站在家門口,青衫落拓格外悵惘。
李君璞見他提著一個木箱回來,“這是什麼?”
“做奶油的。”段曉棠含糊其辭的解釋,“你怎麼了?”
想到祝明月的猜想,難不成和今日的宴請有關?
李君璞對內招招手,“走,去校場。”
段曉棠指指提著的木箱,“我放下東西。”開門放箱子一氣嗬成。
走到校場,段曉棠聞到李君璞身上的酒氣,“你每次喝了酒都頭疼,還喝?”
不理解,十分的不理解,花錢找罪受呢。
李君璞按著額頭,“除了一醉解千愁,還有什麼法子?”
“不如拎根竹竿到曲江池邊釣魚,你釣我煮?”段曉棠提出可行性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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