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對胡屠夫道:“胡師傅,我有些事找他,能在你這等等嗎?”
胡屠夫:“你不嫌地方醃臢就行。”將女兒叫出來帶祝明月進去。
祝明月等在屋裡,遠遠盯著那幾塊被細麻繩穿著吊起來的豬肝。
顏色紅潤,形狀扁平、大小適中,可以想見那頭豬生前必定身體健康,精力旺盛。
不多時胡屠夫帶著一個上唇留著兩撇小胡子,看著精明強乾的中年男人進來。
“祝娘子,就是這位陳郎君要的豬肝。”
陳選沒想到簡簡單單買個豬肝,進了肉鋪卻遇見一個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女郎。
祝明月:“本想用豬肝試試新菜,結果胡師傅說全訂出去了,不知陳郎君在哪裡高就呢?”
陳選意外祝明月看出他不是自家食用,而是替人采購。“給衙門做事的。”
祝明月立刻轉了話風,“應該叫陳大人才對,不知在哪座衙門做事?”
陳選:“南衙。”
“哎呀!”祝明月雙手一合掌,興奮道:“那我們算自家人呀!”
陳選咂舌,“自家人?”不客氣的說南衙連路過的蚊子都是公的,哪來如此靚麗的女郎。
祝明月:“我一個表弟,進了南衙底下的右武衛,軍中同袍,怎麼不算一家人呢。前一陣聽說得河間王看重,選做了親衛,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娘子的兄弟叫什麼名字?”一個普通軍士不值得陳選看重,但河間王的親衛不一樣。
何況肝臟就是專為右武衛買的。
祝明月:“叫段曉棠,陳大人認識嗎?”
陳選搖頭,“不認識。”
祝明月得寸進尺,“陳大人,能不能幫我給他帶個信。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隨意去營中探望。”
美人當麵,段曉棠又是貴人親衛,陳選稍作猶豫便同意了。
祝明月當場用筆墨寫了一張短箋,正文合計六個大字,“家中無事,勿念。”
唯一的秘密藏在抬頭和落款的棠和月裡,祝明月故意寫的潦草,旁人打眼一瞧隻會以為是花押,實際是拚音的“tang”和“yue”。
陳選親自看著祝明月寫信,確定沒有半點忌諱之言,收下折好放在荷包裡。
“麻煩陳大人了,”祝明月將步步糕女工們試做的一包雞蛋糕塞到陳選手裡。“家裡新作的糕點,你嘗一嘗。”
末了為難道:“我那兄弟若是有下落回信,辛苦走一趟勝業坊的五穀豆坊告訴一聲。我姓祝,說找祝娘子就行。”
報信的地點春風得意樓和五穀豆坊都可以,但白秀然剛鬨過一場,祝明月怕由此讓陳選心生退意。
何況一個采購去酒樓少見,可去買豆腐粉絲不是常有的事嗎。
陳選:“五穀豆坊?”
祝明月:“家裡一點小生意,你聽說過?”
陳選暗道五穀豆坊可一點也不小,“買過。”
祝明月:“你下次去,我給你算最優惠的價格。”
“那成。”陳選本是給公家辦事,白拿被人捅上去容易吃掛落,還不如這邊進價低些,報上去的價格不變。
胡屠夫這會不忙,站旁邊聽一會,等陳選拎著豬肝走了,方才說道:“祝娘子,段郎君從軍了?”
祝明月:“嗯。”
胡屠夫大大地歎口氣,多好的人呐,怎麼想不開從軍呢?
以後長安城最懂豬豬的人,豈不是隻剩自己了。
祝明月回勝業坊,趙瓔珞還沒回來,將林婉婉戚蘭娘叫到一處,“我找到軍營采購的人,已經托他帶信進去。”將陳選的名姓體貌說一遍,“以後這人來,你們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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