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成明和莊旭學著她的樣子各自拿了一個。
段曉棠將剝好的鹵蛋放到自己的碗裡,抬頭看見吳越沒有行動,以為他是有什麼忌諱,“不吃鹵味嗎?”
吳越搖頭,“我不會剝。”
段曉棠頭一次見到活的不會剝雞蛋的人,蒼天啊,大地啊,這是怎麼樣的媽寶,不是。
爹寶,也不是。
原來是被仆婢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公子王孫,似乎合情合理。
範成明動作慢還沒剝完,段曉棠指著他當例子,“很簡單的,一學就會。”
吳越不願意學範成明,“我不要,你幫我剝。”
段曉棠一句話堵死,“我親爹都沒這待遇。”
潛台詞不言而喻:你算老幾?
段曉棠向來堅持的原則是,對男人好,以親爹為上限;對女人好,以親媽為上限。
老段都沒要求她剝過雞蛋,彆人憑什麼?
何況這屬於一種自理能力,正常人都該學會。
剝雞蛋多大點事,所有人都沒想到段曉棠竟有古怪的堅持,說不剝就不剝。
莊旭打圓場,“我來,我來。”
吳越犯強,賭一口氣,“我自己來。”
“輕輕磕一下,順著裂紋撕開蛋殼。”剝蛋殼不是什麼大事,對方若是小孩子或者行動不便,段曉棠樂於幫忙。
但有些要求說來是無理取鬨,得寸便會進尺。
吳越手腳俱全,隻是從前養尊處優。軍營不是王府,不可能事事周全。有些事必須自己學會做。
段曉棠不知是否該慶幸,吳越好歹沒來一句,雞蛋怎麼有殼。
孫師傅悄無聲息的過來,“段司戈,有幾位將校看見你放在夥房鹵菜,好奇想嘗一嘗,行不行?”
剩下的那點本來打算晚上吃,人家看上了,段曉棠也不吝嗇,“沒事,都不是值錢的東西。麻煩你給他們分一分。”
這點人情不算什麼,段曉棠不打算出麵,沒做到滿足所有人的分量,給誰不給誰都是問題,得了哥情失了嫂意,反而得罪人。
不如交給夥房安排,孫師傅是軍營裡的老人,自有一套辦法。
範成明碗裡的雞蛋還沒動,正啃著鴨掌。軍營夥食不如家裡講究,下水邊角料之類偶爾也能吃吃。何況右武衛成天和豬肝羊肝為伍,接受度自然拔高。
原還以為段曉棠殺了多少鴨子才湊出一盆,轉念想到她和春風得意樓的關係,烤鴨可從來沒見過鴨掌的,自然明白這些鴨掌從哪來的。
範成明猛地站起來,“誰都不許和我搶!”為了鹵鴨掌。
他範二霸王在右武衛,將校以下,一手遮天。
段曉棠:“先把桌子上的吃了,少不了你們的。”
範成明瞟了一眼盆裡的鴨掌個數,心有不甘,“我去補點鴨掌。”
莊旭:“再拿點鴨心。”
範成明:“七郎呢?”
吳越不打算和鹵蛋死磕,指著素菜中的一樣,報不出名字,“這個。”
段曉棠:“豆乾。”
為了鹵貨範成明豪情萬丈,“我去去就來。”
段曉棠捂住臉,“至於麼?春風得意樓後頭應該會上,有錢就能買到。”
以前摻在鴨架湯裡賣,現在數量一多,湯裡多加兩把豆芽就能將鴨貨換出來,變成售價更昂貴的下酒鹵貨,何樂而不為。
莊旭幽幽道:“你覺得我們還能去春風得意樓嗎?”
想起徐昭然還欠自己一頓飯,有空和段曉棠賭一夜,沒空請自己吃飯,豈有此理!
段曉棠琢磨一下祝明月和白秀然的心眼,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隻能閉口不言。
心眼大不大有待商榷的祝明月正在家裡,麵前攤開一張麻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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