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的是,兩個年輕人東施效顰,毒蛇藏信到自斷蛇頭,不嫌晦氣。
段曉棠哪裡還不明白,路子走錯了。頓時苦著一張臉,“王爺你看還有沒有搞頭?”
吳嶺毫不諱言,“彆人頭大是真毒蛇,你這頭大是菜花蛇,不怕扯斷脖子。”
段曉棠的想法沒錯,斷頭的確可以給敵人迎頭一擊,也就是她手下軍士素質高,令行禁止,方才沒有讓陣型脫節。但到戰場上,這點“驚嚇”與付出的訓練成本相比,根本不對等。
換作一般的隊伍,早就自亂陣腳。算成賬,大約是雞肋。
“現在這點道行,老老實實做條細蛇吧。”吳嶺說完負手離去。
離得遠了,韓騰主動“承認錯誤”,“毒蛇藏信聞所未聞,屬下當時看蛇頭較大,隻以為是生疏所致,哪知還藏著一道殺招。”
“不關你的事,”吳嶺轉身麵向吳越,“你們就給了她一張陣圖?”那張圖還是範成明給的。
吳越將責任攬下來,“兒子謹記,日後演陣先照舊例來。”改陣都是以後的事。
實際段曉棠改陣根本沒知會過吳越等人,說了也不懂。眾人自有默契,訓練的事段曉棠一人說了算。
這批軍士的訓練成果,吳嶺不用等體測,隻看頂著一顆大頭全無脫節痕跡,便可見一斑。
交待韓騰:“等她能老老實實照搬三個軍陣時,再撥兩千人。”
韓騰拱手,“是。”
至於把段曉棠帶歪的李君璞,吳嶺沒空計較,旁人給自家池子裡的魚喂餌,為何要管。
吳嶺離開右武衛之時,回望巍峨的營門。因毒蛇藏信難得勾起一絲寂寥心緒。
當年的舊人走的走散的散,無論是恩是怨,是敵是友,剩下的都不多。
夕食之時,範成明見段曉棠馬著一張臉一屁股坐在對麵,問道:“你不回家?”以前休沐可是跑得最快的。
今天範成明沒去校場,隻聽說吳嶺觀看段曉棠演練後,難得笑了,還把人召去說了好一會話。
段曉棠:“收拾爛攤子,沒法回家。”
範成明先自我檢視一番,自己沒闖禍,莊旭滑溜得很更不會。若是吳越犯錯,輪不到段曉棠來收拾。“出什麼事了?”
吳越剛好過來,段曉棠順勢問道:“怎麼處理,降職罰俸還是挨軍棍?”前兩條沒問題,但第三個很難接受。
吳越不賣關子,平白讓段曉棠懸心,“父王並未怪罪,說等你能規規矩矩擺出三個軍陣時,再加兩千人。”屬於變相的認可。
三千人甚至一千人都不該是一個小小司戈能統率的,如今人馬全部掛在範成明名下。
再過不久,範長史統率的兵馬就會超過營中許多老將,但人皮糙肉厚靠山硬,不帶怕的。
段曉棠知道這事在官麵上算是過去了,長舒一口氣。轉而問範成明,“如果多加兩千人,我還能回家麼?”
範成明頓了頓,“現在劃過來的,都不是新兵。”沒影響。
莊旭:“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聽起來像壞事變好事。
段曉棠不帶任何感情和前因後果,將今天的事說出。
範成明壓低聲音,“楚國公的陣法,你認識楊家人?”
段曉棠隻有一個說法,“不認識,聰明反被聰明誤。”
若行之有效,段曉棠樂意將李君璞搬出來沾光,可現在這副情形,就不要一起丟臉了。
現在還不清楚,李君璞知道“自斷頭”其實是“蛇藏信”的晴天霹靂,會怎樣。
畢竟底子在那裡,段曉棠用一天將“大頭”調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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