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微微歎口氣,“冬天不要找我。”一番折騰,菜都涼了。
吳越聽懂潛台詞,強調,“現在是秋天。”
兩人隻隨意說些沒有營養的吃喝事,至於敞開心扉,段曉棠滿肚子的吐槽吳越不懂,吳越滿腹的委屈段曉棠更不敢聽。
聽了又能怎樣,勸他悔婚還是勸他倒父自立?
健康的職場關係第一條,無論上司還是下屬,都離對方的私生活遠一點。
吳越忽然提起,“白三娘婚期定在幾時?”
“十月,”段曉棠聽白秀然提過一次,但時間太遠,一時記憶有些模糊,“十月二十八。”
“那你應該能趕回來參加她的婚禮。”吳越眼神微黯,這才是被所有人期待的婚事。
段曉棠可不能真信了吳越打的包票,戰事一起,誰都說不準。
飯畢段曉棠離營回家,和家裡人說清楚即將出征之事。
祝明月皺著眉,“什麼時候?”
段曉棠:“八月二十,世子定親一過,立刻出發。”
林婉婉注意力跑偏,“他要定親?”
“左屯衛大將軍的孫女,莊旭說這人和楚國公不清不楚的。”莊旭說的是“眉來眼去”,到段曉棠這裡變成不清不楚。
一個孫女都能和吳越結婚的老人,莫名傳出和楊胤的緋聞。
林婉婉:“河間王父子倆怎麼想的?”這樁婚事的來由絕不是感情。
段曉棠雙手一攤,“不知道。”
吳嶺父子倆從來都是按我說的做,而不是同人推心置腹,解釋我是怎麼想的。
“按長安的規矩,一個人成了親,才會被當做大人對待。對吳越而言,標誌著他能正式接過王府的權柄。隻是這個人選……”祝明月斟酌好一會,方才想到一句合適的話,“有人晚上睡不著覺。”
吳嶺是隻會打仗的莽夫,吳越一事無成,就是世人對這父子倆最大的誤解。
實話實說,吳越照高門子弟培養的標準,文不成武不就沒一樣拿得出手,但不代表他糊塗,反倒是相當的精明。
隻是他的精明掩藏在軟弱的外表和吳嶺的光芒之下,不引人注意而已。
往後指不定有多少人因為現在的輕視,吃不小的虧。
若這父子二人,能同心協力,就不是讓人睡不著覺,而是讓人沒覺睡了。
段曉棠同家裡交待完,便去找李君璞和杜喬。
李君璞看著紙上謄抄的省流版優撫方案,感慨道:“年輕人呀,生死富貴都看開。”
換範成達來,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同意。
一天一夜,耽擱三天兩夜都不成,說不定段曉棠話出口就會被駁回。
段曉棠不理會這句話到底是誇讚還是揶揄,“左屯衛大將軍是什麼人,你清楚嗎?”
莊旭既然說這人和楊胤關係曖昧,那麼李君璞肯定是知曉些底細的。
李君璞將紙張遞給杜喬,正色道:“左屯衛大將軍,姓牛諱彬,早年跟隨先楚國公征戰,後楚國公入主中樞,他便進了南衙。那都是先帝朝的事了,距今將近二十年。”
在南衙二十年,都沒被當做自己人。還是說這位牛大將軍有本事了得,才能在吳嶺壓製下堅持二十年。
段曉棠挑眉道:“牛大將軍和楚國公關係如何?”
李君璞:“麵上泛泛之交。”
杜喬:“怎會如此?”聽段曉棠剛才言語,在南衙內部,分明將牛彬當做楊胤一係。
李君璞:“一朝天子一朝臣,老人未必與新少主親密。”
牛彬與楊胤有香火情,卻遊離在核心力量之外。如此才能在吳嶺和楊胤兩位都不好說話的權臣中間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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