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二人身世還有幾分相似,父親都是縣令。不過一個來自齊地,一個生於河北。
潘潛此來長安亦是求前程,看能不能有一位權貴青眼,得逢舉薦。
結識杜喬後,知曉科舉的門道。若在長安求不到出路。說不得返回家鄉,謀一個舉進士的名額,再來赴考。
林婉婉直言,“縣令的兒子,這麼不好混!”一個兩個都這樣。
杜喬:“我們兩家業敗落,都因父親早逝,無以為繼。”
如果他們的父親能活到兒子成年頂門立戶,安排好後路,倒不至於此。
即使杜喬不說,林婉婉也知道,潘潛的情況比他更差。
不止寫墓誌銘的事,還因杜喬在家鄉能得到舉進士的名額,潘潛卻連內情都不大清楚。
杜喬:“蘊華性子較真了些,人品才學卻是無可質疑。”論文學,比自己還勝上幾分。
祝明月支頜,“先看他寫的如何。”
若是過了,看在杜喬麵上,倒不介意稿費上多寬容一兩分。
祝明月既救不了風塵,也熄了助學的心。
杜喬信心滿滿,“當是沒問題。”看潘潛能寫到哪份上。
林婉婉:“長林,你想得太簡單了。寫話本和寫詩作賦可不一樣。”
寫詩是宣泄才華,寫話本卻不僅僅是才華。
“你開頭不也是千般難萬般苦麼。”
杜喬無語,開頭難不是因為你們要求太多太細了麼。
蜀漢的爛漫,曹魏的風骨,孫吳的遺憾……事無巨細。一起頭,幾十萬字打不住。
杜喬自知這方麵天賦不足,哪怕段曉棠沒撞上潘潛,他也要物色人選,將活“外包出去”。
從段曉棠等人拿出的架構來看,一旦書寫完成,將是一個極其宏大的故事。落到自己手裡,隻會流於下乘。
孫無咎見識文學都足夠,但不知道他是看出這是個辛苦活計故意的,還是內心確實如此看法。夾帶的已經不是私貨,是明晃晃的褒貶。
潘潛某種意義上,和段曉棠有些相似。內心有各自的堅持,但看在錢的份上,事情也能做得儘善儘美。
為了生計可以寫墓誌銘,為了錢帛寫點話本應該不成問題。
現在隻看這本潘氏《三國演義》能不能達到段曉棠的要求。
但誰又知,段曉棠原本隻想搞一本科普三十六計的《三國演義》,後麵不斷往裡頭加料,加成杜喬接不起活的樣子。
真正往裡麵添私貨的是她們三個才對,孫無咎那點小打小鬨根本不算事。
如今這本《三國演義》若能正常出版,羅貫中來了都要大呼不認識。
賺錢的事刻不容緩,祝明月寫好底稿文字,著人去尋印人刻章。
一共六個印章,除了花體的步步糕店鋪印章,還有二十、三十、五十、八十和一百五個價格檔位。
林婉婉真誠建議,“要不用蘿卜刻,來的快。”
蘿卜章省時省力,但遭到祝明月無情拒絕,“這章少說要用一年呢。”還是正兒八經刻幾個。
章一刻好,祝明月立刻帶去步步糕。
戚蘭娘拿出早就買來的紙張,指揮人用剪刀裁成一樣大小。
步步糕大紅章往上一壓,下一道工序即為蓋上代表價格的藍章。
祝明月摸著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好紙裁出的粗糙毛邊,以長安的紙價,拿新紙折紙飛機肯定不行。“等莊子上的紙做出來就好了。”
暫時不打算往外賣,樹不大根不深,就不要妄想動他人蛋糕。先留在家裡和各個作坊店鋪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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