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璞麵無表情道:“那你吃麼?”
馮睿達一肚子氣撒不出來,“吃!”
李君璞將食盒蓋子揭開,馮睿達瞟一眼,囂張道:“沒酒?”
李君璞:“想喝出去喝。”
馮睿達:“終於肯放我出去了!”
馮睿達自問,有朝一日他要下獄,定沒這麼齊整的牢房住。李君璞若真想整治他,犯不著這麼處心積慮。
不過是人沒地方藏,假公濟私找個最便利的地方——大牢。
縣尉投個把犯人進來,輕而易舉。
馮睿達嘴角抽抽,“關了我幾日?”沒想到向來堂堂正正的李君璞,會學範成明的下作手段。
前幾日昏昏沉沉,加之牢房內光線昏暗,著實辨不清時間。
李君璞不以為意,“七八日,”不忘刺一句,“我也沒想到,你失蹤這麼久,嫂嫂和表兄們隻隨意過問過一句,就丟到一邊。早知道……”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馮睿達也猜到,早知道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李君璞算無遺策,但著實沒算到馮睿達人緣這麼差。
彆說骨肉至親,他要兩天不見蹤跡,段曉棠和杜喬也會找的。也怪馮睿達平時表現太不靠譜。
馮睿達:“七八日,快馬加鞭該到黎陽。你不想我投奔楚國公,早說呀!”
不願意低頭,就不低頭唄!
至於聽不聽,從長計議。現在生米煮成熟飯,不聽也得聽了。
軍隊失期當斬,往後在楊胤麵前,真沒落腳的地兒。
李君璞暗地裡查過宋道平,心中模模糊糊有猜測。要做的不僅是阻止馮睿達去黎陽,還要把他清清白白摘出來。
馮睿達大口大口將飯菜吃完,“開牢房,老子要出去!”
李君璞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把它簽了!”
紙上是一張欠條,內容無非是馮睿達去年從李君璞處借一千貫贖買歌姬。
事實是事實,但隻有一半是真的。
親兄弟明算賬,但李君璞不是愛重錢財之人,怎麼可能為一千貫把自己抓來關上數日。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理由。
馮睿達不愧是在朝堂邊緣混過幾年的人物,瞬間想通。
作為曾經馮家軍的二號繼承者,李君玘的親弟弟,李君璞知道的遠比自己多。
馮睿達雙手緊緊抓住牢房欄杆,青筋暴露,“到底怎麼回事?”
李君璞微微搖頭,“我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隻覺得楊胤動作奇怪,直覺如今的狀態有些危險。
算算腳程,段曉棠早過黎陽,她向來敏銳,不知在黎陽倉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可惜距離太遠,無法立刻聯係上。
小院收到的隻有一成不變的平安信。
李君璞:“既然已經撕破臉,就不要想湊上去。套用文官的說法,叫氣節。”
馮睿達嘴角抽動,“嘁!”
朝中文臣武將五十歲以上的,誰沒換個幾個陣營,隻看頂頭上司換過沒。
微微挑眉,“我簽了這欠條,往後呢?”
李君璞把劇本安排的明明白白,“上門找事,被揍一頓。”將此事鬨得人儘皆知。“打不過,又還不上錢,隻能跑去洛陽躲嫌。”
洛陽名為東都,多是養老的官員。
和親弟弟鬨矛盾,跑到親哥哥的地盤去,馮睿達感覺是送上門找抽。
馮睿達:“不能是我打你?”想打你很久了。
李君璞輕描淡寫道:“打得過我?”演戲也要講究基本邏輯。
馮睿達不得不說,有些記恨楊胤。要不是他的征召,勾起一點名利心。自己也不會平白蹲幾天大牢,還簽下一千貫的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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