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皇帝麵露悅色,“國危見臣節。七郎,是我吳家的好兒郎。”複對孫安世道:“你父親也是大吳的忠臣。”
“二人回師之日,恰是朕下詔令他們啟程之日,君臣不謀而合。”
“來人,書詔!”
先上車後補票,隻要皇帝認了就成。
範成明微不可察地鬆口氣,性命前程保住了,兩千金也保住了。
沒想到更大的驚喜在後頭。
孫安世皇帝早見過,範成明灰撲撲的看不清本來麵貌,但早聞其名。的確是吳越身邊能拿出手的心腹。
估摸一番時間,兩個年輕人從東萊跑到遼東,沒有半刻歇息。
順手賞了他兩官職,範成明有那麼一瞬間想跳槽到皇帝手下乾,封官可比吳越爽快多了!
兩人千恩萬謝從禦帳出來,一身臟兮兮,腿還瘸著,顧不得形象相攜往外走。
行到無人處,孫安世才敢鬆口氣,“這關,總算過了!”
範成明:“就看中原戰事如何。”
楊胤興兵十餘萬,兩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偏偏遼東路遠,左右翊衛還要等幾日才能趕到戰場。
兩人簡單洗漱一番,在馬車裡睡個昏天黑地。
剛緩過神,立刻拖著瘸了一半的腿,四處鑽營打探消息。
孫安世:“燕國公戰死!”
範成明:“左屯衛反了!”
對他們個人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給他們透露消息的是原在長安的酒肉朋友,異鄉逢舊友,自然親近兩分。
孫安世追問道:“那燕國公的兒子呢?”
酒肉朋友搖搖頭,“不知道。”
孫安世自知內情深重,但眼前的朋友並不知曉,隻能稀裡糊塗將話題引到其他地方。
等人走後,範成明早就想問,“你怎會認識燕國公家人?”兩家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去年到長安催要糧餉時認識的,”孫安世思慮片刻,兩人算半個生死之交,沒必要隱瞞,小聲透露,“燕國公是仲行姑父,盧照是他表弟。”
似他們這種有爵之家,父輩身亡後,第一時間考慮子嗣承爵一事。
盧照雖然年紀小點,但並非幼童,不至於落個“不知道”的下場,其中必然隱情重重。
範成明想到,秦景還是段曉棠好友,“你要去打聽麼?”
孫安世:“嗯。”不給自家沾染是非的前提下。“你要探究左屯衛之事?”
範成明:“肯定呀!”
牛家跟著楊家造反,事後所有人都能找出千絲萬縷的線索。但這件事南衙失察在前也是真,何況是吳越的親家,焉能不問個清楚。
至少得知道牛家是真心要反,還是被脅迫的?
雖說以吳嶺父子倆的性情,更看重結果,而非探究旁人艱難的心路曆程。
但中間到底夾了一個懷孕的牛韶容,有些事還是問清楚好。
遼東是事件發生地,總比大軍回長安再一個個旁敲側擊來得好。
範成明去找禦營周邊的南衙子弟,專挑不顯眼的小紈絝。
受重用的,說不定會被上頭特意交待一番。
問了一圈,沒有其他內情,左神武軍殘了一半,左屯衛真的反了,牛家人也跑了。
範成明倒不懷疑,有人借此拉河間王府下水,吳越親率大軍上戰場平叛,立場還不夠鮮明?
至於吳嶺,更不用懷疑。
晚些時候,孫安世拖著雙腳回來。
範成明湊過去,“怎麼樣?”
孫安世搖搖頭,“母子俱失蹤!”是死是活不知曉。
至於找人,大海撈針,孫安世沒那個能耐。
不出範成明預料,聯軍已然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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