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嶺:“至於馮四郎,再看看。”
軍中不是沒有桀驁不馴的人,但以馮睿達的背景,放誰手裡都是燙手山芋。也就在親表哥手下,能安分一點。
因為李君玘要弄死他,不需要借口,也不擔心馮家報複。
接下來看的是吳越落款的兩衛戰報,因為和江南大營難以切割,所以附帶一份孫文宴的折子。
暗示他和孫文宴已經達成一致。
韓騰和右屯衛大將軍薛曲早已私下看過,畢竟切切實實打仗的是他們手下的中郎將。
涉及營中人事和權力變動,怎能不經過大將軍首肯?
比起韓騰的佛係,拱手相讓權力。薛曲更年輕一些,難以容忍權威被侵占,哪怕動手的人是吳越。
幸而吳越曉得規矩,先派人讓薛曲過目一回。俞懷光擬定的升遷獎賞,大致符合薛曲的胃口,才沒鬨出風波來。
能長在一衛共事,薛曲和俞懷光的關係差不到哪兒去。
但範成達杵在左武衛,短期內俞懷光不可能晉大將軍,頂多在各種從三品將軍上打轉。
現在薛曲要考慮的,是讓俞懷光繼續在右屯衛任職,還是踢到彆衛去。
比俞懷光更可惜的是呂元正,若出征的時候是從三品將軍,而不是四品的中郎將,說不定摸一摸大將軍。
可惜差一步就是差一步。
吳越一碗水儘量端平,但論功勞,還是呂元正更重。
無他,手下人太得力。
右武衛承擔的攻堅任務最多,但戰損是最低的。
右屯衛比江南大營好一點,一方麵是軍士素質,另一方麵他們主要是騎兵,而騎兵的存活率,本就比步兵高。
彆管段曉棠是誰的人,出征在外,呂元正就是右武衛的最高領導,每一分軍功都有他一份。
薛曲第一次看戰報的時候,首先反應是謊報。
後來想想,沒必要。
吳越眾所周知的不愛招降,算算他們的出發的時間,隻有打這麼快,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洛陽。
他們根本不是打過去,是犁過去的。煌煌大勢,難以阻擋。
夜襲、先登、斬將、奪城……一個接一個,就是白湛和孫無咎最愛看的爽文(軍事版)。
有些老相識,也有新朋友。
譬如寧封,一個人坑死左屯衛六百重騎,徹底改寫黃河渡口一戰的結果。
譬如段曉棠統領的左廂軍,四日連下六城,一路推到鞏縣。
攻打方式都沒變過,夜襲加爬城牆。
趁著夜色,幾百人爬上城牆,殺人開城門。
彆說晚上,就是白天也不敢放敵軍幾百人上城牆呀!
薛曲呐呐道:“城牆能徒手爬上去?”以前不都是架雲梯麼。
右屯衛能找出幾十個身手好的,翻上城牆,但不可能湊出幾百個。
洛陽周邊的小城池城牆,何時變成柵欄?
韓騰不動如山,“世子他們拋棄輜重,輕騎入陣,本就沒有多少軍械。”
“爬城牆沒多難,右武衛校場上就立著兩麵,練起來輕鬆得很。”
怕人不信,特意舉了一個例子。
“範二都能翻。”
段曉棠在關中攻打塢堡吃了一回虧,痛定思痛,針對練習,這不就看到效果了!
薛曲搖搖頭,“恐怕以後諸多郡縣城池,要想想如何加高加固城牆。”不然沒有安全感。
既然提到範成明,不由得想到另一件事。
薛曲:“範二真翻進鞏縣城牆,把柴嶽抓了?”
柴嶽是大家的老熟人,兩個出身右衛的大將軍,倒不是生出唇亡齒寒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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