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各自升職後,卻是第一次麵對麵,見對方穿官服的模樣,一淺緋一淺綠。
林婉婉坐在炕上揮手,“李二哥,新年好!”
李君璞笑道:“願諸位娘子,春祺夏安,秋綏冬寧。”
“走吧!”
兩人並肩往外走,天上隻星子兩三點,背後還能聽到林婉婉的呼聲,“哎呦,腿麻了!”
再彙合李君璠和杜喬,段曉棠把除了恭喜發財外的吉祥話都說了一遍。
順道偷師幾句,待會和同僚道賀。
一行人點著火把燈籠一路出坊門,融入進朱雀大街上浩浩蕩蕩隊伍。
黑夜的幕布下,寒風凜冽,哪怕裡頭穿了棉衣,還是覺得刺骨的冷氣透過衣裳,侵襲骨頭。
周邊火把燈籠光影闌珊,根本辨不清誰是誰,隻隱約看見,都是一副莊重而沉靜的表情。
天光大亮,杜喬和李家兄弟都回來了,唯獨往年第一個到家的段曉棠還沒回來。
林婉婉:“怎麼回事,河間王拖堂?”
卻是林婉婉想差了,拖堂的不是吳嶺而是吳越。
以段曉棠的淺薄的經驗,南衙隻有吳嶺一個人有發表指導意見的資格,往下各位大將軍,要勉勵訓話,回各自大營去。
今年吳嶺說完話後,偏偏坐在側位上的,穿紫色團花綾羅,腰係玉帶鉤的吳越接著發言,語氣局裡局氣,平白老了二十歲。
南衙其他頭麵人物,神情一如尋常沉靜。
吳越沒說多久,但段曉棠就是感覺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隱約見右武衛的同僚有興奮之色。
段曉棠找到消息發散器,“怎麼回事?”
範成明特意附到段曉棠耳邊,“新年宴會上,陛下格外誇讚七郎,忠心勤勉,堪稱宗室表率。”
範成明的官職,混不到這個宴會上,但誰叫範成達夠格呢。
段曉棠挑眉,“穩了?”
範成明確定道:“穩了!”
南衙的格局不會有大變動,除了個彆,大部分人都平安落地,他們的富貴和軍功,少說能延續二十年。
段曉棠撓撓富貴的圓下巴,歲月靜好。
林婉婉猶不可置信,“就這麼定下來了!”
祝明月:“不然呢。”
雖然不知道另一個競爭對手,吳巡是圓是扁,但沒人比吳越更合適。
從她們的道德觀點來看,吳越性格有瑕疵,但公事上從沒掉過鏈子。
南衙在皇帝眼皮底下,掌握長安絕大部分兵力。這麼緊要的位置,怕的不是敗家子,而是野心家。
河間王府走到今日,吳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謀反。
杜若昭蹦蹦跳跳進門,吉祥話不要錢的往外倒。
林婉婉忙著打麻將,隻管讓她吃零食。
杜若昭:“段郎君,什麼時候再爆米花?”
段曉棠:“家裡的吃完了?”
杜若昭搖搖頭,還有一半,“熱鬨。”比爆竹熱鬨多了,想聽個響,爆米花是順帶的。
段曉棠:“又要把你家雞,嚇得不下蛋。”
杜若昭:“過年吃了。”唯一的障礙已經除去。
段曉棠:“好,等安排日子。”
趙瓔珞去解決個人問題,直接讓杜若昭補位,林婉婉半點不提誤人子弟之類的話。
因為她“以身作則”常駐牌桌,這就是言傳身教。
林婉婉:“你哥呢?”
杜若昭有兩個哥哥,但沒有特彆說明二哥,那在東院,就隻有一個人。
杜若昭:“書房看書呢。”說是特意借來的,年後要還。
“師父,有事找大哥?”
林婉婉拖長調,“哦——就是很久沒看見他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豈不是九年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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