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遲疑道:“看起來像皮外傷。”
林婉婉不擔心柳恪的安危,柳安的模樣隻是著急並不慌亂,可見沒大事。
細問一番來龍去脈,簡而言之國子監兩幫學生意氣之爭打群架。
他們既不能讓監內知曉,也不敢讓家中知道,隻能跑到醫館來處置外傷。
好在國子監規定,學生入內讀書,至多隻能攜帶一位書童,才沒演變為大規模械鬥。
林婉婉對剛接前台班的姚南星道:“把診室旁邊的房間整理出來。”
大廳倒是夠寬敞,但這群國子監學生要隱私,萬一被人瞧見傳出去怎麼辦。
姚南星:“是。”
林婉婉:“等蘋婆果上市的時候,每天買幾個放在櫃台供起來。”
姚南星滿臉迷惑,“師父,有什麼說法?”
林婉婉:“平平安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醫館內幾人片刻內將治療的藥品和材料準備齊全,擔心房間內位置不夠,高德生臨時抬了幾條長凳進去。
不多時三輛馬車停靠在醫館門前,柳恪第一個捂著肩膀跳下車,蒼白著臉道:“林姐姐。”
林婉婉點頭,“先去後頭的處置室。”
高德生橫跨一步,站出來引路。
柳恪微微頷首,跟著走了。
三輛馬車,連帶學子書童一共十來個人。林婉婉站在門口,簡單將每個人的情況掃一遍。
幸好學生哪怕打群架也講武德,一不打臉,二不動兵器。
處置室內,鄭郭兩位大夫早已就位。
鄭鵬池:“受傷的入內,沒受傷的在外頭等著。”
柳安扶著柳恪頭一個進去。高呼道:“大夫,快幫我家二郎看看。”
鄭鵬池隱約見柳恪有些眼熟,“過來,哪兒受傷了?”
屋內除了幾張臨時搬進來的長凳,還有三張沒有圍欄的矮榻。
柳恪坐在上頭,倒吸一口涼氣,“肩膀疼。”
鄭鵬池:“把衣裳解了。”看一眼柳恪的肩膀處,“還好,隻是一些淤傷。”
十來個傷患,濟生堂三個大夫每人分幾個就行。
林婉婉進來得最晚,她的經驗是,急診時叫喚得最厲害的未必有事,真正危險的反而是那些不聲不響的。
所以那些排在末尾,感覺自己沒什麼大事的,她一樣看了。
不到兩刻鐘,十來個不好好讀書,非得打架的學生被處置完畢,最嚴重的也就肩膀脫臼。
隻是他們現在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難言的味道,一時出不得門。
姚南星站在藥櫃後麵,撥弄算盤,招來柳安,問道:“你們分開結賬,還是一起結?”
柳安:“我去問問。”
不一會兒,一個臉生的仆役站在藥櫃旁邊,“我們一起結了。”
顯然柳恪不是一群人中領頭的,或者打架起因不在他。
姚南星:“承惠三貫一百五十四文。”有零有整。
杜若昭將幾個紮好的藥包擺上櫃台,“有些患者需要吃藥。”
對著大廳喊道:“肩膀脫臼的,來領藥。”
“背上淤青的,來拿藥!”
明明大家一起打的架,為何有的有藥有的沒有。
拿到藥的人,沒覺得占便宜,反而委屈。
顯而易見的,他們受傷更重。
林婉婉見柳恪坐在角落悶悶不樂,安慰道:“放心,不告訴你父母。”
從收治傷者的隻言片語中得出,錯不在柳恪。
柳恪低頭,“說了也沒事。”
入四門學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還是準備少了。
難怪以前李君璞每每提起國子監,都欲言又止。
風氣實在太差!
柳恪入學之初,就知道求學次之,主要是結交人脈,了解官場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