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旭回到營帳,找來得力乾將,“金輝,你讓人把前線收回來的‘破爛’理一理。”
林金輝不解,“校尉,理它們作甚。”首要任務不是把值錢的先清出來麼。
莊旭和盤托出,“原先戚娘子她們恒榮祥旁邊搞的清倉大甩賣記得麼?”
林金輝點點頭,“記得。”
莊旭:“東西清出來後,你親自押回河東,在鬨市甩賣。既不主動表露身份,又要讓有心人看出來曆。”
凡是要求“既要又要”的上司都事多。
林金輝:“然後呢?”
莊旭:“拿賣破爛的錢,去河東各大糧鋪買糧。”
林金輝久在後勤,三萬大軍加上數量巨大的民夫,一日所耗就是天文數字。好在郡兵們是自帶乾糧來助陣,才讓他們的壓力稍減。
林金輝:“怕是供應不上吧!”
不提這事的敏感性,一個糧鋪能有多少糧食。真正的糧食大戶是他們背後世家莊園裡的糧倉。
莊旭:“你高調地把河東城裡的糧鋪都問一遍,明麵上能買的糧食都買走。然後去拜訪幾個世家,借他們之力再買糧。”
林金輝心底算一通賬,“校尉,大甩賣那點錢不夠買糧。”
破皮爛襖換來的錢帛,供應大軍幾日所需都夠嗆,更彆提把河東的糧鋪買空。
人家好歹是富裕了幾百年的大城,哪是一條街就走完的小縣城。
莊旭立馬想到借口,“就說價錢貴了,找世家幫忙買點低價糧。”
林金輝:“我能上世家的門?”
他一個商戶子弟,身上的微末官職在庶民麵前還有點威懾力,除非帶兵上門,否則世家都不帶正眼瞧的。
莊旭:“範將軍會去找幾個河東子弟寫信,你拿著這些信去當敲門磚。”
誰寫信買誰家糧食,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把大軍缺糧的消息透出去。
林金輝不知道莊旭的意圖,隻要按照指令做事就行。“屬下明白了。”
範成明和孫安豐在河東子弟堆裡滾一圈,帶回好幾封信。
範成明將書信一交,“還是薛大將軍的本家夠意思。”
也就薛家多是文學士子,不合諸衛的性子,不然非得給他們留幾個入南衙的將官名額。
莊旭:“旁的人想靠上來,還沒這麼好的理由呢。”
幾百年隔著幾千裡,也是同族的宗親。
範成明:“還要帶幾個人回去。”
莊旭:“他們回去作甚?”不鍍金了!
範成明冷哼一聲,“嫌棄軍中管得嚴,生活清苦,受不住了!”
他範二霸王和吳小心眼含著金湯匙出生,都沒叫嚷,這幫人反倒叫起苦來。
正好放幾個回去,省點糧草,安安河東人的心。扶不起來的阿鬥就彆扶了。
莊旭心細,“河東大世家有人走了嗎?”
範成明:“那沒有。”
兩衛也怕人背後捅刀子,他們就是想走,也不能讓啊!放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蝦米。
行營各路人馬彙聚,單論兵力郡兵與兩衛相當,但戰鬥力不可同日而語。
裴子晉正在頭疼,手下人叫嚷,吃的連兩衛的民夫都不如。
這是誇張了,郡兵們吃的比民夫好些,但比不上兩衛精兵是真的。
吳越坐鎮於此,禦下甚嚴,幾支郡兵連打野食的機會都沒有。
接連砍了好些腦袋震懾,宗興文表現最為乖覺,“他們是真敢殺人!”去年就知道了。
裴子晉:“你知道了?”
宗興文:“殺俘嘛!”俘虜的命不算命,連官都照殺不誤。
裴子晉剛送走宗興文,柳星淵後腳就來。
柳星淵:“兩衛的糧草或許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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