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喬受池魚之殃,委屈。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關係撇得太遠,隻得承認,“錢帛花在尋歡作樂上不劃算。”有那錢不如多吃兩頓好的。
趙瓔珞得理不饒人,“有錢你就去了?”既怕杜喬手頭緊無法施展,又怕他有錢就變壞。
杜喬腦瓜子千回百轉,終於找到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我自幼讀聖賢書,修君子德,為官一任自該注意風評。”
從本心及利益方麵,將接下來的“你心裡是想去的對吧”堵了回去。
趙瓔珞勉強信了,畢竟先前杜喬為了官途差點連她都舍了。
耿鴻時時注意後院的動靜,尤其是靠門扇後光明正大聽牆角那兩位。
杜喬趙瓔珞剛去後院,祝明月段曉棠就跟進來,一左一右貼在門扇後頭當起擺設的綠植。
若非礙於她倆在,說不定二三人跟上去湊熱鬨。本來和杜喬不算熟,這種事更該避嫌。但大家年紀都不大,意外頻發湊點樂子,才能平一平心中憤懣。
現在兩綠植,一個將軍一個淑女,齊齊翻白眼。
這種話哄哄腦子發熱的小姑娘趙瓔珞還行,一旦冷靜下來,想一想官場上和光同塵不是更重要。
說一句“我就是不想去,沒意思”,有那麼難麼。
李開德沒那麼多小九九,隻看到段曉棠靠在大堂一角的門扇上,雙手環胸姿態閒適。大喇喇走過來,稟告道:“將軍,外頭來人了!”
段曉棠立正身體,“外頭來人?”
驛站是公共設施,接待四方行路的官吏。但昌寧這副鬼樣子,哪怕要經過,也隻會選擇繞路,直接找到驛站門口是何道理?
後頭的杜喬趙瓔珞聽見動靜,探出頭來查看。
祝明月四兩撥千斤,“正找你們,原來躲在這兒,說什麼悄悄話呢?”
我剛來,什麼都沒聽見。
趙瓔珞羞赧道:“沒,沒說什麼!”
祝明月腦子裡隻有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沒嫁呢胳膊肘就沒全向裡了。
李開德附耳道:“自稱受杜郎君家人所托前來送信。”
杜喬是段曉棠的朋友,李開德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不吝給予照顧,但他亦有他的職責。
尤其那幾個人的做派,不像杜家能養出來的。李開德對杜喬的身家背景不清楚,但能被吏部輕而易舉賣了,必不是高門大戶出身。
段曉棠:“我去看看。”杜喬家隻有三人,老的老小的小,都不是能出遠門的樣子,會是誰呢?
李開德讓開道路,段曉棠邁步向前。眾人一見這情形,猜外頭有變動,心中猶疑不定,不知對他們而言,是好是壞。已經落到如此地步,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祝明月提醒道:“你們話說完了嗎?”
趙瓔珞悶聲道:“嗯。”
祝明月上前牽住趙瓔珞的手,招呼道:“長林,我待會著人送兩壇酒來。你們慢慢喝,晚上早點休息。”話語與平時彆無二致。
杜喬冷靜道:“多謝。”
段曉棠龍行虎步出驛站,距離大門二十餘步外,有四騎被攔住,隱隱有些眼熟。上前仔細辨認道:“你們是跟在白二孫二身邊的。”
高良平代為稟道:“回段郎君,我家公子姑爺有信件物品急送給杜郎君。”
段曉棠見四人打扮與在長安的體麵有些差彆,全是窄袖袍服方便行路的穿著。問道:“你們在路上跑了幾天?”
高良平:“四日。”其中大半天用於打聽欽差的行蹤。
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趕到昌寧,出京公乾的官吏隻會投宿在驛站,一進城直撲目的地,若杜喬已經離開,他們還得去彆處,非見到本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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