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琬:“雖不曾明言,但想必兩衛動兵之日不久矣。”
柳星淵:“不然哥哥我為何回河東探親!”想看看莊旭如何將那些戰利品處置妥當,最好彆耽擱他回行營領功的日子。
鍍金嘛,有始有終才好。
柳星淵:“有沒有信帶給家裡。”
柳琬冷淡道:“捎帶口信,平安抵達行營即可。”似乎對與家中聯係並不熱衷。
一行人從公房出來,吳越擠進段曉棠範成明中間。
吳越:“中午留在縣衙用飯?”問的是誰不言自明,範成明還能跑外頭吃?
段曉棠拒絕邀請,“我休假呢,家裡燉了湯,得回去喝。”
吳越幽幽道:“你倒是有口福。”
段曉棠:“加了胡蘿卜,滋味是不錯。”
範成明不禁失笑,意識到有些失態,立刻機靈的閉上嘴巴。
段曉棠同眾人打聲招呼,背著手走了,腳步顯得如此輕快。
家人遠道而來,是該多回去陪一陪,將寶貴的團聚時間放在應酬上得不償失,在常人看來是多麼恰當的理由。
人走了範成明也不多裝了,捧腹大笑,“七郎,胡蘿卜的時令是秋天。”這時節段曉棠去哪找胡蘿卜往湯裡加,是有多怕吳越跟著去蹭飯!
吳越類似的軟釘子碰了不知多少,早習慣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往揭破真相的範成明肩膀上捶兩拳,於外人看來,似乎是兩人又一言不合打鬨起來。
柳家兄弟站得遠,聽不大真切,隻看兩人動作神態,倒是肉眼可見的親近。
柳星淵:“十一郎你看如何?”
柳琬一語中的,“範段二位將軍中,世子更親近倚重段將軍。”
柳星淵聞言,二十多年的養氣功夫差點破功,“怎麼可能!”
無論從何種渠道得來的消息,範成明都是吳越眼前第一得意人,心腹中的心腹。家中幾代效力南衙,打小一塊長大的交情。段曉棠反而是受範成明的提攜,方才有展露頭角的機會。
柳琬不故意吊堂哥胃口,答疑解惑,“我觀察過數次,三人若在一處世子居中,但他的身體會有意無意向段將軍所在的方向傾斜。”不明顯,但拿把尺子在旁邊,定是能量出來的。
一次是巧合,幾次看下來皆是如此,隻能說是習慣了。隻是二人動作言語隱晦,不似範成明那般直白。
柳星淵回憶不出剛才廊下的情景,隻記得吳越最後不痛不癢捶了範成明兩拳,看來親切且隨意。
柳琬:“七哥,我初入行營便聽聞,範將軍在兩衛軍中上上下下有不少一起長大的小兄弟,試問他那些小兄弟,在世子麵前表現如何?”
柳星淵一時語塞,範成明和寧封莊旭等人時不時勾肩搭背,話懟話時連對方幾歲尿床都能說出來,實打實從小一塊長大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但這些人在吳越麵前,從來恪守下屬本分,不見一絲輕狂。
吳越不是養在深閨不見人的小娘子,他若是自幼和範成明打打鬨鬨長大,怎麼可能對他的朋友圈子不熟悉。
柳星淵不得不佩服堂弟觀察入微,轉為提及另一件事,“十一郎依你看,段將軍是否有與柳家結親的資格?”
河東柳氏不及五姓七望,但也是天下聞名的大姓。
鐵打的世家,除了祖傳的經義、土地、部曲,也因為子嗣繁衍不斷聯姻,織就龐大的關係網。
段曉棠雖出身庶族,但是朝廷將領,且受吳越倚重。柳家嫡支夠不上,但旁支的女兒或寡婦舍一個出去無傷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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