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學海小心翼翼地將她手裡的魚竿拿走,但哄孩子的活他真幫不了。
柳三郎有豐富的哄孩子輔助經驗,從一堆精挑細選的草莖裡抽出一根,踮著腳舉起來,在寶檀奴眼前使勁的晃。
吳越揉一揉酸澀的胳膊,看著段曉棠渾身僵直的模樣,忽然覺得很是好笑,原來她也不是什麼事都從容的。
段曉棠有豐富的擼貓經驗,但抱孩子真沒經驗。若非孩子親爹“虎視眈眈”站在這兒,她非,非……非塞到柳三郎懷裡不可。隻能在心裡祈求,彆哭,彆拉!
寶檀奴穿一身粉藍色的輕薄褂子,脖子時不時往吳越的方向扭一扭。成人妄圖曲解幼兒無意識的行為,總不能說人類幼崽比貓貓有“良心”吧!
皮膚白淨,實在無法從肉嘟嘟的五官中辨彆她長得像誰。
脖子上套著一個金鑲玉的項圈,段曉棠哪怕不識貨,但隻看玉質晶瑩剔透,也知道是好貨。
段曉棠:“項圈哪兒買的?”給徐六筒搞一個。
吳越:“父王賞的。”
吳嶺出手必然不一般,段曉棠果斷打消念頭。
薛恒領著一群人過來打招呼,“世子、範將軍、段將軍。”
這會才發現先前吳越抱著的哪是包袱,分明是個孩子,現在在段曉棠懷裡了。
吳越:“怎麼來這兒了?”
薛恒:“陪老家的親戚們出來走走。”
吳越:“長生呢?”
薛恒:“六哥回山上看望師兄弟們去了。”
吳越轉向後頭的薛宇達等人,“明日吏部授官的任命就下來了。”
薛宇達拱手道:“謝世子提攜!我等銘感五內。”
吳越:“你們該得的。”希望明天過後你們還是這想法。
吳嶺視察諸衛水訓歸來,雖然不乏戲水消暑的心思,好歹鳧水學的七七八八,以後誰還敢說南衙的軍隊是旱鴨子。
吳越等人見人過來,趕忙行禮,口喚“父王”或“王爺”。
唯獨段曉棠直愣愣抱著一個孩子,彎腰不是,不彎也不是。
吳嶺見一群年輕人,認識或不認識,隱約猜到來曆。隻對吳越道:“日頭大,彆帶寶檀奴在外頭曬,使人送她回去吧!”
吳越躬身道:“是。”
段曉棠範成明偷摸對一下眼色,幸好吳嶺認出了他的孫女,彆管是真認識還是認出了項圈,總之認對了。
這要是認錯了,以吳越的小心眼,不得再記個十幾年!
吳嶺騎馬遠去,吳越和河東子弟說著客套話。
寶檀奴終於無法忍受不甚舒服的懷抱,再多不值錢的草也哄不好了,恰逢一隻蜜蜂“嗡嗡嗡”飛過。
種種不利條件疊加,寶檀奴決定“不忍了”,破口大哭。
“哇哇~”
哭聲刺耳,段曉棠身體不自覺後仰,五官皺在一起,吳越衝過來時,隻有一句蒼白的解釋,“不是我弄哭的,剛剛有隻蜜蜂……”
吳越脫下外袍將寶檀奴裹在其中,抱在懷裡,手上輕輕地拍哄,“不哭,不哭,父親在呢!”
再問段曉棠:“蜇了她?”
段曉棠剛釋重擔緩緩精神,“叫了兩聲。”抱孩子比打仗還累。
吳越鬆口氣,抱著寶檀奴原地轉起來,一邊輕輕地哄著。
也許是有特殊的哄孩子技巧,三五幾下果然不哭了。寶檀奴隻輕輕地哼唧兩聲。
吳越:“寶檀奴餓了,我先帶她回去,你們自便。”說完不理會一堆人反應,抱著孩子就走。
待人走遠,確定聽不見聲音,薛恒才敢張口,“以前隻聽說養在世子院子裡,不知道是他親自帶的。”
那抱孩子哄孩子的姿勢,一看就是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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