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琬:“莫非是馮四將軍當麵?”
馮睿達:“我來找三郎玩樂,聽說你們要來,正好留下湊個趣。”
馮睿達和裴子晉身上都有一股“油滑”的氣息,但油的方向截然不同。
裴子晉是老於世故,馮睿達則是掩藏本性。
馮睿達對據說在平亂中表現亮眼,受吳越青眼簡撥入南衙的郡兵頭頭反應一般,不是對他的人品有意見,而是他的本事引不起興趣。
世家最善於的就是吹捧,吳越若真是重視,就不會塞到離冷板凳隻有一步之遙的左禦衛去了。
場麵上的客套話都會說,柳星淵先是讚揚一番李君玘當初平定楊胤之亂的貢獻,當世能軍者,無出其右。
表麵的傷疤早已愈合,至少李君璠馮睿達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情緒。隻是想到,若李君玘在天有靈,恐怕並不願意旁人一遍遍說起此戰的壯烈。
柳星淵:“十一郎曾在洛陽求學,若非李大將軍挺身而出,豈能存身。”
李君璠:“為國儘忠,掃平亂黨,都是該當的。”
柳星淵麵露難色,猶豫道:“今日叨擾,尚有一件為難之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馮睿達眉頭一挑,最煩這種說一句留半句的做派,和那幾個討人厭的舅兄一樣。明明上趕著求人,非得你先開口。
李君璠:“但說無妨。”
柳星淵做足長兄做派,“十一郎在洛陽時結識一位紅顏知己,後來佳人芳蹤渺渺,一直難以忘懷。聽說乃是貴府故交,特來相問。”
馮睿達原本在各種客套中昏昏欲睡的眼睛陡然一亮,“良家?”
聽話聽音,“紅顏知己”放在此處,本就不是什麼門當戶對的說法。
但李君玘性格比李君璞還板正,怎麼可能與煙花女子勾連。
柳琬作為當事人不得不開口,“倩娘幼承庭學,自是一位淑女。”不然也不會拿一本冷門遊記來編故事。
如果倩娘是長安人就說得通了,長安浸染胡風日久,以胡餅饋客待客本就是常事。
李君璠一頭霧水,“和我大哥有何關係?”
柳星淵:“十一郎返鄉探親,將那女子安置在彆苑。某日李大將軍登門,不久後人就不見了。”說起來一段風流韻事而已。
李君璠馮睿達異口同聲道:“啊!”
馮睿達:“搞錯了吧!”
雖說男子不管年紀多大,都喜歡年輕美貌的女子。但李君玘興趣壓根不在這上頭,自從李弘業母親去世後,他看山林裡的老虎都比女人親近,怎麼可能做巧取豪奪的事。
馮睿達有必要為表哥正名,“那女子姓甚名誰,出自何家?”
柳琬語氣篤定道:“姓秦,單名一個倩字。”
顧盼兒既打算做一個“賊”,連名都改了,自然不會用本姓。最開始想用母姓,但柳琬偏偏姓柳,同姓不婚,隻能換一個。
她打著去洛陽投奔表哥柳慎謀一樁婚事的旗號,當然要做表哥的好表妹,念頭一變就姓秦了。
李君璠:“彆說在洛陽,李家上下都沒有秦姓的故交。”他連嫂子娘家都想遍了,也沒這個人。
馮睿達:“我在洛陽陪表哥待過不短時間,也未聽說過此人。”
裴子晉見兩人一臉正色,不似作偽,忙問道:“有沒有其他線索?”
柳琬:“倩娘有個貼身婢女名叫碧青。”昨天一見他掉頭就跑。
馮睿達不屑道:“婢女的名字能作準?”
世俗如此,有些身份的女子閨名不顯露於人前,多以姓氏排行稱呼。奴婢的名字更隻是一個代號,隨主人心意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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