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味道更淡些,兩間泥胚房搭一間草棚矗立其間,這裡就是豬豬們的食堂了。
草棚裡的物什簡單,小半柴火,兩口大灶再加一口大水缸。
豬豬們食欲旺盛,一鍋豬食隻能管幾頭豬一頓,所以哪怕有其他食物補充,但熬豬食兩口鍋輪換,也得費去大半日時間。
紅薯連筐一塊扔水渠裡,衝洗乾淨上頭的泥土。再挑回來,個頭小的不用改刀,稍微大點的用刀切兩下。
這些紅薯都是淘汰下來,品相不佳的,最大不超過半個拳頭,拿來釀酒製粉都遭嫌棄,隻能便宜豬豬。
工人將準備好的紅薯塊倒進鍋裡,再將鍘好各種青菜瓜果一並倒下去。
這一鍋大雜燴食材準備好大半,蓋上鍋蓋添把火,靜待煮熟。
工人揭開旁邊另一口鍋,東西差不多煮熟了,從邊緣地方撈起一塊紅薯,先替豬豬們嘗嘗生熟,滾燙的煮紅薯的吹一吹才敢放進嘴裡。
確定差不多了,從泥屋裡拖出小半袋米糠,倒進鍋裡,攪和幾下,蓋上鍋蓋繼續燜煮。
雖然知道眼前一鍋豬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幾人慶幸她們是吃飽了飯才來的。
柳恪雖在家自學,但與國子監並非全無聯係。
每逢大儒來監內講學,顧嘉良都會傳信讓去聽。
國子監風氣差,但畢竟是國家最高學府,朝廷預備役官員培養地,師資力量一等一。
柳恪每次去聽完課便回家,不會多待。
殷鳴羨慕不已,“我也想在家自學,偏偏家裡人都不同意。”
請假需得家長出麵,單憑學生成不了事。
宗儲不客氣道:“憑你自學?隻怕整日在街市浪蕩吧!”
憑著那日在曲江池邊對林婉婉的“驚鴻一瞥”,幾個國子監學生終於想起還有一個請長假的同窗。
以前倒是起過抄柳恪課業的想法,但雙方差距太大,國子監的先生們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能放過去,隻能作罷。
今天約上一班好友來柳家探病。
柳恪請假的理由是柳清身體不虞,重病是不虞,早上起床落枕也是不虞,進可攻退可守。
國子監先生們也知道他是不耐煩監內風氣想回家讀書,加之有顧嘉良從中轉圜,果斷同意了不符合程序的請假要求。
主要柳恪那副“身嬌體弱活不長”的外表太有迷惑性,國子監也怕他跟著監內那群混賬胡鬨,被折騰沒了。
殷鳴等人和柳恪一同入學,但岑嘉賜憑交際手腕混進來。
一群人來拜訪,柳恪隻能放下書接待,並帶人去見了他傳說中身體不虞的父親。
柳清半躺在石榴樹下的搖椅上,手裡拿一把羽毛扇,姿態閒適至極。
他胸無大誌,也缺乏足夠的心機手段,索性不出仕。
隻要不窮困潦倒到需要親自為一日三餐奔波,柳清能在家當一輩子宅男。
現在看來這個理想有極大的成功率,因為他的長子已經出仕,在洛陽站穩腳跟,次子眼見也大了……
好時光,自該享受。
偏偏旁邊有個“活潑”至極的李弘安,王寶瓊在後頭打麻將,嫌兒子吵鬨,把他送過來和柳清作伴。
小孩的喜好一天一變,李弘安現在不玩球,改追柳家的捕鼠貓玩,嘴裡模仿貓貓的叫聲,“喵,喵~”
柳清糾正道:“安兒,那是貓。”
貓科動物從不慣著人,管你大人還是孩子。被李弘安的小短腿追得不耐煩,四爪齊飛爬上石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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