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她上次“掃蕩式”剿匪才過去兩年,各路匪寨又林立如雲。
這還是首日送上門的情報,沒挖出來不知有多少。
祝明月一言以蔽之,“外頭的日子不好過。”
落草為寇對普通老百姓而言,是正常選擇。
不像她們經過好些年的“文明”規訓,將這些事看的比天大。
許多偏僻地方的百姓,本質上半民半匪,這是人家的生活常態。
段曉棠的目光忽然在一處停下,半晌掙紮道:“這處匪寨,我兩年前剿過!”
兩年後,春風吹又生!
人換一批,但職業和用途沒有變!
這是什麼落草為寇的風水寶地。
祝明月不曾見過本時代的大軍征伐,隻問一個問題,“你們剿匪後,破壞山寨的主要結構了嗎?”
屋舍尚存,活不下去的人自動聚集到那裡,越聚越多,糧食不夠了,自然就生出“歹心”。
段曉棠解釋道:“你們不知道,那些山寨建在山林之間,多是窩棚泥胚房,木屋少,石屋更少。”
那些屋子,以段曉棠的眼光來看,直接判斷為危房,連狗窩都夠不上。
段曉棠:“更有甚者,直接住在山洞裡。”
推、砸屋舍要費不少力氣,得不償失,他們隻顧將各色戰利品搬走。
祝明月:“這些問題,你們慢慢考慮。”
段曉棠點點頭,繼續道:“我今天和莊三簡單商量出了一個處置方略。繳獲分批運回長安,明月,能幫忙變現嗎?”
不至於像上次那般,繳獲堆積太多,影響行軍。
誰叫他們第一次出門,沒經驗呢。
祝明月不故作姿態,點頭應允道:“可以,照老規矩。”既然上了一條船,沒必要特意撇清關係。
末了遲疑道,“那些活不下去的女人,可以跟隨送繳獲的隊伍回來,我也能派人去接。”
前者是最省心的安排方式,但沒有段曉棠在眼前看著,不算十足放心。
反正她現在有能力了,派得出護衛人員,也創造出許多適合女人的工作崗位,可以給她們一份糊口存身的工作。
不過兩日,隨著南衙點卯到來,段曉棠果然在眾所期待中,領受關中剿匪的軍令。
此刻右武衛大營公房內的關中輿圖,早已標上密密麻麻的標記,都是各種官方民間情報綜合而來。
範成明摸著沒毛的下巴,“這匪怎麼越剿越多了!”想不通。
莊旭歪著頭,環手抱胸,“不僅多,還熟!”
他多管軍需,但剿匪起家的時候,也上過幾回前線,認得地名和路。
左廂軍剿匪的元老們,看這一大片棋子鋪成的黑白江山,滿滿的既視感。
段曉棠暗道,還是不夠直觀,等冬季休整時,看能不能玩泥巴,捏個沙盤來玩玩。
段曉棠擊掌兩下,“來,各自說說,這匪怎麼剿?”
論剿匪,左廂軍不少老手,真正的難點是將各條路線串起來。
列席的都是本次出征的將官,唯二不參與的,是範成明和莊旭。
眾所周知,範二將軍近來沉迷打獵無法自拔,正打算在關中大乾一場,上山打猛虎,坐實霸王威名。
偏偏關中層出不窮的土匪,讓他很是惱火。
段曉棠今非昔比,一個正經的高階將軍出手,已經很給關中土匪們臉麵了。
莊旭這個長史再添進去,土匪們是打算造反嗎?
把副手林金輝派出去就差不多,莊旭留在長安居中調度物資,順便挖土摔泥胚砍樹。
萬福鴻的土方已經運回來,營中本就有錘煉力氣的訓練項目,現在全部與時俱進改成摔泥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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