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逗為他的貪心付出了代價,那個倭寇根本沒死,他是故意藏在泥裡裝死,等他上鉤呢。
這個倭寇在海上討生活,幾乎天天要泡在水裡,那憋氣的能力自然遠超於常人。
他沉入泥中,一動不動,就等著劉逗過來。果然,小孩子性情,還是上當了。
這一被倭寇抓住手腕,再想掙脫,難於上青天了。
劉逗就感覺手腕像被一把鋼鉗給鉗住了,手腕骨頭都一陣陣生痛。
他剛想掙紮,被那倭寇一攬,直接攬到了身前,二人就此在泥裡抱在了一起。
好在泥中長刀無法揮動,倭寇隻能鬆了長刀,用手死死勒住劉逗的脖頸,他想將他活活勒死在這泥濘之中。
劉逗被勒得直翻白眼,但他渾身是泥,脖頸上也是泥,滑不溜湫,倭寇有點使不上勁。二人隻能在這泥濘中糾纏,翻滾,一時竟誰也奈何不了誰。
岸上劉二急得大喊大叫。卻也毫無辦法。他幾次想下水來幫劉逗,躊躇半天,還是沒敢下來。
可他沒發現,他的大喊大叫,已把遠處的人招來了。有人倒拖著寒光閃閃的長刀,正向他急速跑來。
泥裡的劉逗畢竟是個少年,哪有成年倭寇的耐力和力氣,不一會,他已無力掙紮。最終終於不動了,軟噠噠的慢慢向泥濘深處滑去。
倭寇經過一番搏鬥也累得夠嗆,他見這少年沒了動靜,便放開手,回身去摸自己的長刀。
他還是不放心,也不解氣,準備摸到長刀,將這少年捅幾下放解心頭之恨。
當他在泥裡找到長刀,回過身想用刀來捅那少年時,猛得發現,剛才還死魚一樣的少年,不見了。
見了鬼了。
倭寇浮出大腦袋,在泥水上四處張望,那少年蹤跡全無。
他猜想那少年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是條魚,也不可能跑得那麼快。肯定就在周圍的泥裡藏著呢。
他舉起長刀,在自己的身邊左右一陣亂捅。
一刀,兩刀,三刀捅到第五下時,他明顯感覺到刀鋒上有了一些刺入肉體的遲滯感,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是他每次捅人時的觸感。
他大喜,可當他想把刀拔出,再捅時,卻拔不動,好像被什麼給纏住了。
他一咬牙,大吼一聲,變拔為挑,猛得將長刀挑起,一道身影隨著出泥的長刀,“呼”的從泥中躍出,就象一隻泥猴,竟竄上了空中,泥水四濺,張牙舞爪
可就算被倭寇挑起在空中,劉逗也沒有放開手中死死抓住的長刀。
那長刀已紮透他的一條手臂,他不知何時用破爛的衣袖纏住了長刀,死死攥在手中,就象一隻憤怒的小牛犢,瞪著一雙牛眼,狠狠的瞪著那醜陋凶殘的倭寇。
倭寇“呀呀”叫著,雙手舉著長刀,一頓亂甩,想把劉逗甩出去,硬是沒甩動。鮮血順著刀刃,合著泥水直往下流。
倭寇還在甩,身體卻突然往下沉去了。原來他把劉逗用刀挑在空中,這重量全壓在了他的身上,這泥本來就軟,這一壓,這泥可就承重不住了。
倭寇慌了。前麵他沉下去,那是他裝的,這回可是真的。
他一慌,手就鬆了。手一鬆,長刀和劉逗一起被甩在了泥麵上,“啪”的一聲,砸出一個大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