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觀瀾雙指交叉,唇角微勾:“並非意外,人人皆知。”
這般場景,眾人都心思各異,但唯有太子的死可見是人為。
但在場眾人皆不敢言,誰敢在這個時刻觸怒.龍頭?
眾人心照不宣。
風觀瀾話音譏諷,冷淡的側顏滲透生疏寒意,全無虛弱之態。
南卿芙偏頭看了眼,便迅速收回目光。
他話裡有話,南卿芙心中知曉。
她隱藏自己想法,與眾人無異。
但在這種狀況未卜之下,誰也不敢透露半分。
南卿芙緩下心神,詢問道:“可要我推著世子往前一些?”
雖然人心惶惶,但誰也不想錯失了在陛下麵前露麵的機會。
風觀瀾興致淡淡,直接拒絕了南卿芙的提議,顯然不打算湊這個。
看見他冷漠中帶點不耐煩的神情,南卿芙也不再多言什麼。
調查凶手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的事,一群人在這裡乾杵著也不是辦法,最後還是永康帝下了令,讓人抬上了太子的屍首,先離開這塊雪地。
但不巧,馬車隊伍的前後山都發生了雪崩,偏偏後路被封,隻能繼續前進了。
大雪覆在地麵無人清理,馬車行了一段路之後,根本無法通行,所有人隻得下了馬車朝寺廟走去。
好在棄車而行時已經到了山腳,而寺廟的石梯已被僧人清理乾淨,沒有落下多少積雪。
一行人好不容易到了寺廟,天上就又開始下起了大雪。
窗外雨雪紛飛,端王府眾人住進了分給自家的院子。
南卿芙與風觀瀾為夫妻,自然身處一個廂房。
可意外的是,宋淑清的臥房卻離他們並不遠。
風觀瀾似是注意到她的視線,語調慵懶:“你對宋醫仙有異?”
南卿芙驀地聽聞,一時頓住。
“世子爺想多了,我何必去在意一介外人。”
‘外人’這詞,令風觀瀾唇齒咀嚼,倏地笑起來。
這張淡漠的麵容,展顏一笑將絕色儘致。
南卿芙盯著他,不得不承認,雖然風觀瀾脾性怪異,但實在生了一張足以惑亂眾生的好容貌。
南卿芙轉換話題,“太子一死,未來的皇位自然是要落在彆處的,現在人心各異,世子可是能想到誰是最後的得利者?”
風觀瀾撐起下顎,寬袖落下,露出一截白.皙如藕玉的手臂。
側著頭,狹長的眼眸微挑,冷淡中深藏一絲撩撥。
“世子妃是怎麼想的,不妨說來聽聽?”
南卿芙權當做看不見,“卿芙隻替世子爺作想,具體並不知曉。”
她能想什麼呢,她隻是希望自己還沒有找到逃跑的路時,不要把自己搭在了端王府。
聽聞皇帝有四個兒子,除了剛死不久的東宮之首,其餘三位都封了王位。
但不知上麵那位是什麼意思,三位王爺隻給了名卻沒給實權和封地,導致三人如今都還在皇城裡住著呢。
三位王爺除了端王,其餘兩位一個好.色,一個淡泊名利隻知禮佛,怕就怕眾人會猜測端王是下一位入住東宮的人。
這些南卿芙能想到的事,估計風觀瀾自己也能想到。
“是麼。”他鬆開手指,輕叩窗沿。
清脆的響聲,卻在沉默中震耳欲聾。
南卿芙沉默著,裝作不知。
適當的藏拙,與適當的鋒芒畢露,都是她在這古代存活的手段。
半晌,風觀瀾收手摩挲,隻道:“世子妃既然說完了話,就將我推過去吧,晾著母親和幾位夫人在一邊,怕是有些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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