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芙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桌邊從藥箱裡一樣一樣將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在風觀瀾回來之前她是無法離開這扇門了。
既如此,她還是安心先將醫治天花的藥物給研究出來。
畢竟令妃已經染上,單單憑著預防的疫苗估計是沒有用了。
雖然這藥想要研製出來不是多麻煩,但南卿芙也不想讓風觀瀾認為此事對她而言太過輕而易舉。
否則的話,他定會深究自己帶來的這個藥箱,到時候無法解釋的還不是她自己。
……
端王世子傳染天花之事傳出,現在更是人心惶惶。
就怕一個不慎,自己也給染上了。
風觀瀾借用自己染上天花的理由十分完美,他離開的這半個多月以來,除了永康帝身邊的孫公公來慰問過一次,便再無旁人敢來了。
不過,這也多虧了南卿芙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
比如半夜驚慌無比的戴著麵紗從屋內跑出,又不斷地命人送進來湯藥熱水,讓人感覺風觀瀾好像如傳言中真的危在旦夕。
孫公公來的那次剛好趕上南卿芙赤著腳跑出去,麵紗外露出的額頭上偏偏還印著一顆不慎明顯的紅點。
這可給本就奉命不得不來的孫公公嚇得夠嗆,哆嗦著雙唇丟下一句,“聖上命老奴來囑咐世子爺,定要好好養好身子儘快痊愈。”
因為著急,孫公公說這一大段話甚至都顧不得換氣,話音剛落一溜煙就逃命似的跑遠了。
終於,在風觀瀾離開第十七日的清晨。
南卿芙將手裡那張斟酌了許久,才弄清楚古今藥材名字對上號的方子遞給了蓮心。
“把這東西交給墨竹,他知道該怎麼做。”南卿芙神情淡淡。
當初她來就沒見到青雲,想來那個時候,青雲就已經隨著風觀瀾一起離開了。
那麼留下來的墨竹,當然是要發揮點用處。
很快,青龍寺裡就流傳出了一張可以治療天花的民間方子。
最初,永康帝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直到最開始有些被染上的宮人忽然痊愈,流言便愈傳愈烈了起來。
這下子太醫院的眾人便有些坐不住了。
“康太醫,你說這事兒咱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要是他們真去用了那張方子上的藥材,傳出去,堂堂太醫院竟還不如民間那些個赤腳大夫,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
可要是不用,令妃的狀態本就已經一日不如一日,要是沒有這方子的出現倒還好說。
可現下,在令妃之後染病的宮人都已經痊愈了,令妃卻毫無好轉跡象。
再這樣下去,他們整個太醫院恐怕都要被問罪了。
隻見那個被詢問的康太醫正滿臉氣惱,臉色鐵青的回道:“還能怎麼辦?”
“如今天花已經不是不治之症,若是令妃當真因此喪命,咱們就等著給她陪葬吧。”
就算想要借助此次機會拔除令妃這根眼中釘的人是皇後,現在他們也不得不為了自保裝聾作啞了。
外頭的事有墨竹的推波助瀾,自然也就一字不落的傳回了南卿芙的耳朵裡。
聽聞令妃已經沒了性命之憂,南卿芙到底也稍稍放下了一些心。
這樣一來,永康帝那邊盯著端王府的眼睛應該也能鬆懈些了。
而此時。
南卿芙正麵無表情地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懶懶的抬起掏了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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