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的毒,解開了。
而這並沒有讓風觀瀾的心情變好,這幾天他除了將自己關在書房,就是偶爾會去那堆已經燒成灰燼的廢墟前出神。
而風觀瀾那張陰沉的臉,以及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都足以讓任何人退避三尺,包括謝危。
距離那場大火已經過去了整整十日,封城搜查也已經進行了十日。
風觀瀾知道,南卿芙不會死,所以她應該是早就已經想法子混出城去了。
尤其是,之前青雲來稟報過一次,說是沈府的人拿著腰牌出城過,但是卻再沒見人回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風觀瀾便再度恢複了從前沉默寡言的模樣。
謝危邁進屋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風觀瀾正坐在窗前盯著麵前的棋盤,眼睫垂下的陰影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謝危抿了抿唇,沉默半晌,到底走到他的對麵坐下。
“……我瞧著你這銀發似乎又少了些。”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謝危便隻好隨便找個話題想要岔開風觀瀾的注意。
然而看著對麵巍然不動的風觀瀾,謝危這跳脫性子實在是忍不了了。
“算了,我不適合兜圈子,有話我就和你直說了。”
停了一瞬,謝危重新組織好自己的語言,直直地看著風觀瀾,語重心長道:“你比我清楚南卿芙那個女人的脾性,如果她真的沒有死,那麼這場金蟬脫殼的計劃就是她一手籌謀的。”
不知這句話是哪裡戳動了風觀瀾,也許是那句她沒有死,總之後者總算是有了點反應,略略抬眸看向謝危。
瞧見風觀瀾眼底的血色,謝危恨其不爭地罵道:“你這人能不能不要這麼一根筋?她既然有這個計劃就說明她早就有預謀想要離開端王府了,你又何必非得強人所難......”
說到這,謝危被風觀瀾那雙盛滿了森冷怒意的眼神生生嚇住了口。
本來準備好的說辭在嘴裡又重新過了一遍,謝危才緩下口氣接著道:“不管怎麼樣,好在你最重要的那些事她都不知道,所以現在走了也好,最起碼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威脅。”
謝危想著,那道遺詔上的內容已經昭告天下了,現在京都內所有人都知道端王已經被立為了皇儲。
一旦永康帝病逝,那麼下一任帝王就會是端王。
而在這種時候,朝中所有人的眼睛都會盯在端王府上,雖然端王現下還沒有回京,可風觀瀾這個世子還在啊。
尤其是為了尋找南卿芙,這些日子風觀瀾已經做出了太多的荒唐之舉。
謝危認為若是再這樣放任他胡鬨下去,多年的心血謀劃可能就會真的成為泡影,到時候成為眾矢之的的端王府,便就真再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了。
奈何謝危這邊急的嘴唇起泡,風觀瀾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半點著急的模樣,哪怕是此刻。
“若我非得找到她不可呢?”風觀瀾的眼神鎖定在謝危臉上,眸中散發出來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沒有人知道,在後來他徹底清醒過來以後,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毒已經被完全解開之時。
他的腦子裡麵,第一個閃出的畫麵便是那晚她主動湊上來的炙熱紅唇。
當時因為藥物作用的影響下,他還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又或者是夢境。
可事後風觀瀾便徹底明白過來,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南卿芙便給他喂下了解藥。
所以……
他輕撫著平靜的胸口,眸色愈暗。
當初南卿芙和他再三.保證一定會解開他體內的毒,現在想想她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起就決心要離開端王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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