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芙先前沒說,就是擔心眾人把她當成瘋子來防。
在這樣的時代,剖開牙齦把蛀牙取出都能嚇死人,更彆說剖開頭顱。
這在普通人眼裡,儼然就是在給他們上酷刑。
“您說的可是真的?”男人問道。
他的眼神,像是把南卿芙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南卿芙點頭。
“你們現在情況不理想,最多撐不過五日,我勸你們還是好好考慮。”
幾個嚴重的病人都沉默了下來。
南卿芙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她這五年來也的確嘗試過開顱手術,好說歹說三個月,對方才同意,但都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去的。
手術結果自然很成功,但病人心裡這一關很難過去。
在他們考慮時,謝危把南卿芙拉了出去。
“你老實說,你到底是真有打算,還是誆騙他們的?你可知若是此計不可行,這些人死在你手下,你神醫的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
南卿芙神色冷靜,“自然是真的。你不必擔心失敗了會連累你,無論是失敗或成功,都由我一人承擔。”
謝危氣到了,“我何時說我考慮的是自己,我明明……”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相信你的本事,不過這事必須得讓觀瀾知曉。”
風觀瀾可知道他的王妃有多驚世駭俗!
剖死人屍體麵不改色,現在還要活剖生人頭顱。
南卿芙又跟謝危解釋了一下手術其中原理與細節,謝危臉色才慢慢好看了,至少他知道南卿芙不是純粹的想想。
等兩人談論結束回去,其中一個病人便先站了起來,“我們商討出結果了,神醫,就算再凶險我們也要做。太痛了!我們整日整日的頭疼,吃不好睡不好,生不如死。橫豎閻王爺都要收了這條爛命,我先來第一個嘗試,他們都家有老小,我孤身一人,失敗了也無所謂。”
南卿芙聞言,原本嚴肅的臉龐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我說過,有五成的把握,不是必死,多往好的方麵想。”
她略微思索,把第一場手術時間定在了明早,她回去還得準備。
這般一直忙到了深夜,南卿芙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戰王府。
屋內,風觀瀾一襲玄色衣袍坐在貴妃椅上,繡著金絲線的袖子散漫垂著,襯托得他手腕白得矚目,那隻捧著書的修長的手實在精致漂亮。
是一雙適合拿剖屍刀的手。
南卿芙的目光從他的手上挪開,將最新治病的法子告訴了風觀瀾。
出乎意料,風觀瀾並未露出訝異質疑的神色,隻隨意將書翻了一頁。
“做之前,讓他們簽下自願書,並明確表明,是死是活家屬與外人絕不追責。”
南卿芙心裡像是被羽毛刮了一下,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你就不覺得我是在瞎治病?”
風觀瀾眉宇微抬,目光挪移到她臉上,低笑一聲,冰雪消融般暖意醉人。
“你若真隻會瞎胡鬨,我倒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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