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望說:“嗬嗬,我家中姊妹多,我自然知道,她們是仰慕成琰哥,但這過日子麼,肯定不能和這樣沒情調的人過,還得是我這樣知情識趣的。”
“他可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知道平日裡未嫁的姑娘家都在乾什麼?”
“他還衝著心上人回去呢,禮物也不給人家帶一個,人家能看上他嗎?”
前麵薛成琰握住馬韁的手驟然收緊了。
老將說:“欸!那可不是,成琰前陣子到處求一件寶物,不是整個西北都知道嗎?”
“他求的寶物?”顧西望瞪大了眼睛,“他求的那個,原來是給女孩子帶的?我還以為送給薛家哪個弟弟呢。”
他不禁鄙夷:“就這玩意女孩子能喜歡?你也不送點香薰衣料、胭脂水粉……”
冷颼颼臭臉的薛成琰抓著馬韁,轉身走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顧西望身後。
“女孩子喜歡什麼?”
他冷颼颼地問。
顧西望差點把心嚇出嗓子眼。
路上經過許多大城,都與西域有貿易。薛成琰買下了許多花裡胡哨的奇珍異寶,波斯國的毯子,夜明珠,金縷衣,異花種子,瑪瑙琥珀……
甚至還買下了一隻波斯貓。
貓有兩色的眼睛,雪白的毛,懶懶打著哈欠,漂亮極了。
一群大老爺們一眨不眨地圍著它。
薛成琰把貓抱起來,冷冷一個眼神:“起開。”
其他人當即飛速散開。
過了二十來天,隴關近在眼前。
長京近在咫尺,在西北日思夜想了多年了將士們都淚如雨下。
京城啊,親人啊。
終於活著回到故裡了!
當晚,大軍最後一次安營紮寨,在離京都幾百裡之遙的平原。
眾將士點起篝火熊熊,載歌載舞,飲酒慶祝。
顧西望也樂顛顛地舉起酒尊跳舞一曲,博得滿堂喝彩。
眾人歡飲達旦之中,隻有薛成琰靜靜坐在主位,手裡的杯中酒沒動幾口,一言不發。
他知道,今晚就是時候了。
如果那些人要動手,今晚是最好的機會。
去往西北安插間諜,對於鐵桶一樣的軍隊來說太難,隻有在離京都最近的時候,他們才有可乘之機。
想要他命的人很多。
如果有本事,諸君儘可來取。
薛成琰抬著酒尊,眼瞳中靜靜倒映著篝火的紅光。
忽然間,有人大喊:“有賊人闖入!警戒!”
他眼一抬,披風下的劍已然出手,壓在了身旁人的喉間。
是白日裡與他們玩笑的副將,被劍抵著,錯愕地出聲:“將軍……”
薛成琰毫不猶豫地一抽肘,熱血噴濺,日夜相伴的副將瞪著眼倒在他身後。
副將一倒下,鬥篷下藏著的拿刀的手也軟下去,短刀當啷落地。
老將錯愕不已:“這,這,成琰!”
“隨我迎敵。”
薛成琰隻背身留下一道指令,便舉劍走上前去。
飛霜劍出鞘必死人,它的鋒刃是敵人的頸間血護養光滑的。
薛成琰迎著殺出了一條血路,劍鋒上泛著淡淡青色,鮮血橫流。
夜色裡,他像一隻埋伏叢林中的狼王。
不知道往前殺了多久,他周圍好像已經沒有活人了。
營帳裡的火把漸次亮起來,有人舉著火把跑過來,稟報:“將軍,已經全部清理乾淨,活捉了幾個。”
薛成琰點點頭,說:“叫郭將軍去審。”
他雙手支著劍,等到小卒跑開之後,才失力地扶著劍單膝跪下,輕輕喘氣。
此事事前不能打草驚蛇,他還沒確定是誰在準備偷竊軍機。
直到對方暴露之前,誰也不能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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