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順天府,薑琮月感受著外麵的陽光,如新生般溫暖。
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好像終於把這臟汙剖出了自己的人生之外。
這歡喜,叫她不自禁露出笑容。
人生聚散實難料。
而如今,她也是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了。
薛成瑤趕緊上來牽著她的手,道:“薑姐姐,可終於和離了!”
薑琮月笑起來:“多謝瑤瑤和薛家相助,回頭還要向顧公子親自道謝。”
薛成瑤點點頭,趕緊期待道:“那如今都沒有身份牽絆了,姐姐可能來薛府做客?我娘她們都等著呢!”
薑琮月怔了怔,也不再回避,隻笑道:“好。”
顧西望了了一件心事,大搖大擺地穿出人群,悠遊自在地回家去了。
“唉呀,又替人主持了一次公道,本公子咋這麼能乾?”
他喜滋滋地搖著扇子回府,他娘卻沒影了。
他問丫鬟,丫鬟卻說:“夫人去薛府了。”
顧西望點點頭,有點納悶,不過也不意外,左不過是去敘舊什麼的。
而顧夫人久違地來到了薛府,發現薛家張燈結彩,一片紅豔,到處喜慶得不得了,還以為誰要結親了似的。
顧夫人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除了年節時都不張掛的燈籠,旁邊就有人往地上潑了一盆水,連外麵的磚地都要清洗。
她嚇了一跳,問那媳婦:“這是怎麼回事?薛府要舉辦婚事不成?”
她記得堂小姐不從薛園嫁出去啊。
再說她也記得不是這幾日的婚期。
媳婦抿著嘴笑:“顧夫人見笑了,這是有貴客要來,老太君和夫人特地交代我們好好收拾呢。”
什麼貴客?能讓薛家這樣招待。
莫非皇上要微服私訪了?住薛園,就在京都裡私訪啊?
顧夫人搖了搖頭,顧不上納悶,趕緊去找薛夫人。
薛夫人正和老太君在一塊兒。
她指點著丫鬟,把喜鵲掛在房簷下,看見顧夫人來了才笑著迎她進去坐下。
顧夫人喝了一盞茶,火急火燎的,趕緊開口道:“我有要事要和姐姐還有老太君商量!”
薛夫人也笑盈盈道:“哎,我們也正有喜事要告訴你。”
顧夫人說:“可急死我了!西望又看上個紅顏知己!還去給人當護衛!”
薛老太君哈哈大笑著杵著拐杖,“年輕人嘛,總是為情衝動,我們家成琰還不是。喜歡個姑娘,都回京了!”
顧夫人也不顧多驚訝這件機密,一心都是自己兒子的驚世駭俗之舉:“可是再紅顏知己,也不能離經叛道啊!”
薛老太君繼續笑:“離經叛道怎麼了?我們成琰的離經叛道,說出來嚇死你!”
顧夫人急了:“西望他看上了一個彆人家的媳婦!還帶人家去和離了!”
薛老太君拍著扶手大笑:“我們成琰也喜歡彆人家的媳婦,這剛和離呢!”
話音剛落,屋子裡三個人驟然靜下來。
安靜得可怕。
那一瞬間,屋子裡生動展示了什麼叫鴉雀無聲。
這條件相同的概率,實在也太小眾了。
半晌,薛夫人小心翼翼問道:“不是今天和離的吧?”
顧夫人沉默了。
她想否認,可又覺得否認毫無用處,隻能強迫自己道:“……正是今天和離的。”
……
壞了。
出大事了。
薛老太君急了,忙不迭拄著拐杖起來:“你們西望,怎麼也喜歡薑小姐呢?”
顧夫人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啊老太君!我情願是假的啊!”
薛老太君急得團團轉,“莫非薑小姐,已經與你們西望見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