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勇走進打穀場,所有的人都在注意著前邊,沒有人注意到他。
況且他剛剛換了一套老張頭給的行頭,加上這些天在地下金礦裡折騰的骨瘦如柴,人都變了型。
就算是偶爾有人瞥一眼,也不能馬上認出他來。
林勇緩慢擠入人群,看不見前邊的情況,視線被人遮擋了。
人群都已經站立起來緩緩向前移動著,他剛往前擠了幾步,就被一個治喪人員生硬地拉入人群,示意他排隊前行。
人人都低著頭,林勇也不好意思抬頭四處張望,隻能隨著大流往前緩緩移動。
他心裡有點後悔,早知道是這樣,不如剛才先回家去。
現在再想退出去已經不可能了,後邊的人緊緊挨著,裹挾著他往前走。
他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好像都不熟悉,不少人好像是彆的屯子的人,還有的遠遠瞅著有點像是林場的職工。
也不知道是誰死了,安排這麼大的排麵!
反正等會兒到了前邊就知道了,隻能跟著走了!
……
一點一點,隨著人群向前,前邊的哭聲更大,氣氛也更加悲痛壓抑。
林勇本來想抬頭看看,可周圍的治喪人員似乎是在維持秩序,看的更緊了,見到有人剛想抬頭,就發出警告的眼神和手勢,示意低頭。
跟隨著人群,林勇一步一步步上台階,上到了主席台。
通過密集的人群縫隙,看見了前邊的一口碩大的黑色棺材!
場子下邊,主席台上邊,哭聲一片,發出嗡嗡的聲音,加上哀樂的聲音,吵的啥也聽不清。
林勇終於走到了一個靠近主席台邊緣的位置,從這個角度能瞄到一點棺材前邊。
棺材前邊似乎掛著一幅相框!
他想看清相框上人,畢竟,這個悼念在鬆源屯舉行,應該就是屯子裡的人,他肯定能認識。
剛往外探頭,被一個治喪人員禮貌地拉回到隊伍裡。
林勇低著頭,隨著人群朝棺材走去。
後邊好像是死者的家屬,被一群人圍著噓寒問暖,林勇作為普通群眾也被治喪人員隔離著,一路護著做著引導的手勢向前。
從棺材的一側開始,慢慢要向前走,然後到了棺材的另一側,再繞到棺材的前邊。
林勇隻能低著頭,心想,等下到了棺材前邊,就能看清是誰了。
……
漸漸林勇開始靠近棺材的前邊,視線的角度還差一點,已經能看見相框的黑色邊框了!
邊框上還綁著白色的紙花!
由於紙花的突起,讓他看不清畫像的樣子,再往前一點就能看到了!
一個隱隱的側麵,看不清人的樣子,但是感覺有點熟悉。
嗯,又看清了一點,似乎還挺年輕的。
現在他能看清畫像的人臉的邊緣了,那人的臉型棱角分明,估計應該樣子長得還算可以。
他心裡盤算著,鬆源屯誰能長得這個樣子。
又往前走了幾步,額頭和下巴也露出了一點。
好像有點帥,起碼應該算的上英俊吧!
生子那幫人,個個長得歪瓜裂棗似的,肯定沒有這個臉型!
孫家的幾兄弟?
難道是孫勝豹?
不像啊,孫勝豹臉型下巴有點寬吧,看起來好像沒那麼協調。
誰呢!
算了,林勇不再費那個心思,低頭又往前跟著走,反正等下要經過正前方的!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林勇知道,這個位置已經是基本上是正前方了!
他緩緩抬起頭,一個帥氣的男人,正在注視著他。
一時間,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湧入腦子!
熟人!
絕對是熟人,可腦子似乎一下卡住了,到底是誰,這麼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