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落大方地跪在地上。
“無妨,公公宣旨吧。”
宣旨公公瞟了地上碎成粉末的玉佩,再看一眼旁邊的沈輕舟。
以他多年在宮中曆練出的眼力想必已然看出了來龍去脈。
咳了一聲,便開始朗讀聖旨。
聖旨冗長,大抵說的是內務府已經替我和將軍擇了吉日。
皇後娘娘更是以公主之例為我添置嫁妝,如此殊榮自然是無上的榮耀,
我叩首謝恩。
公公扶我起身,語氣柔和,但說出的話卻帶著森森寒意。
“姑娘你不日便會為將軍正妻,碰上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還是要早日料理的好,不然平白汙了你和將軍清譽可不好了。”
我知公公所言何意,餘光掃了眼沈輕舟,她早已沒了方才的跋扈,此刻跪在地上
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起。
門外看熱鬨的人群雖然散去,但隔牆有耳的道理我是明白的。
沈輕舟是將軍寵妾,我若是以太師之女的名義加以懲罰未免顯得欺負人,難免落人口舌。
於是,我垂眸一副為難之相。
“臣女明白,隻是臣女初來乍到,未來還是要跟沈姑娘共同侍奉將軍,大家都是姐妹......”
公公見我如此怯懦,聲音不免高了幾分。
“姑娘這樣持家恐怕日後擔不起將軍府正妻的頭銜吧?罷了,今日咱家就插手一次旁人的家事,來人啊,給我狠狠掌這個賤奴的嘴!”
一語落地,便有幾個下人上前,一左一右擒住了沈輕舟的兩條手臂。
“我看你們誰敢!我可是將軍心尖上的人,你們吃了虎心豹子膽了?敢對我動粗......”
沈輕舟雖然嚇白了臉,還是梗著脖子做出一副強硬態度。
公公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對著那張嬌豔的臉龐就是狠狠一耳光。
沈輕舟的臉上頓時鮮紅一片。
公公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衝著手下挑了挑眉。
小太監立刻會意,轉身便對著沈輕舟繼續扇耳光。
手掌打在肌膚上那清脆的聲響,伴隨著沈輕舟的哭喊聲盤旋在院子中久久不散。
我見公公收了拂塵一副正欲離開的模樣,急忙令小桃奉上一塊金錠。
“勞煩公公走這一遭,臣女不勝感激,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公公將金錠收入袖筒,歎了一口氣。
“好性子在這朱門大院裡怕是不好過活,姑娘日後自求多福吧。”
說完便拎著一行人離開。
我看著癱軟在地的沈輕舟,嘴角浮起一抹漠然的幾分笑意。
“沈姑娘,你今日完全沒必要來自取其辱的。”
沈輕舟吐掉口中的血沫,狠狠瞪住我。
“呸,賤人!將軍回來我定要你雙倍地還回來!”
我俯下身,假意去扶沈輕舟,背對著眾人時,沒忍住淺笑出聲。
“好啊,那你可要好好等著。”
沈輕舟幾乎是一路倉皇著出了我的院門,兩個丫鬟左右攙扶著她,全然沒了剛踏入我府邸的那般囂張模樣。
折騰半晌,小桃為我端來了一盞六安瓜片。
“小姐廢了這半天勞什子,喝點茶潤潤嗓子。”
我接過茶盞嗅了嗅溫熱的茶香,心中蕩起一絲不安。
這鎮北大將軍府可真是熱鬨。
一個妾室竟然也敢這樣的跋扈。
想必平日裡將軍定是將她捧在手心裡好好寵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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