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處馬場。
包括楊武在內,八個涉及綁架施音禾的人被反手吊在一排木樁上。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被磨成布片,露出衣服底下血淋淋的皮膚擦傷,臉上也已經沒一處好皮。
一個個往常彪悍粗魯的大漢,此時隻能發出低聲的痛苦呻吟。
他們前方,一匹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個麵帶刀疤的漢子,正麵無表情的朝身邊的隨從下達命令“正午的太陽熱烈,給他們加點好料。”
“是。”
隨從往身後使了個眼色,早有人端出來半盆蜂蜜,往馬場上吊著的楊武他們身上刷,刷的都是傷口處,疼得他們齜牙咧嘴,卻沒力氣喊叫。在地上拖了半個多時辰,一路慘叫,已經把他們的最後一絲力氣耗儘。再加上渾身擦傷,讓他們幾近暈厥,哪裡還有掙紮的力氣?
刷過蜂蜜的軀體在烈日下暴曬,混著血液爛肉,發出腥甜的氣味。
那簡直就是各路蟲蟻的狂歡。
有螞蟻沿著木樁往上爬,在傷口處狠命叮咬,蜜蜂和各種不知名的昆蟲也聞味而來。那八人身上臉上瞬間爬滿了蟲蟻。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加麻癢,讓他們痛不欲生,一個個發出嘶啞的哀嚎。
“求你們了,殺了我吧,受不了了……”
“啊……娘啊……我的娘啊……我受不了了……”
“媽了個巴的,你們夠狠,有本事殺了我……”這是絡腮胡的聲音。
“求求你們,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音禾姐姐,我不敢了……大哥,救救我呀大哥……”這是楊武的聲音。
還有幾個沒出聲,耷拉著腦袋,明顯已經昏迷過去。
馬背上的刀疤漢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慘狀,不為所動。
他身後的隨從們也都木著臉,仿佛眼前的木樁上綁的不是人,而是沒有感情的獵物。
“求你們了,讓我見見音禾姐姐,我錯了,求她放過我,隻要你們讓她看到我的樣子,她一定不會讓你們這樣折磨我的……”楊武苦苦哀求。
從前,施音禾在楊家時,不管他楊武發生任何事,隻要求她,她都會心軟幫他。這麼心軟的施音禾,楊武不信她會舍得這幫人這麼折磨他。
刀疤微啟薄唇,冷聲說道“見她?你不配。”
“敢動主子,”刀疤接著說道“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人間煉獄。”
主子?施音禾是他們主子?他們是什麼人?不對,施音禾又是什麼人?
楊武簡直要瘋了。
但接下來,他兩眼幾乎要爆出眼眶,楊武驚恐的看到,刀疤身後的隨從端出來一盆活蠍子。那些蠍子,張牙舞爪,正隨著端盆的人,靠近他們。
“啊……”
“娘呀……”
“啊……”
一聲聲慘叫響徹整個馬場。除了三個昏迷的人,其他五人全都口吐白沫,兩眼爆凸,麵目猙獰。隨著身上爬滿了蠍子,他們抽搐著軀體,生不如死。
楊鎮派出去的家丁陸續回來,他們已經把附近郊外的山頭村落全走了一遍,沒有人找得到楊武。
直到深夜,安氏才知道自己三兒子“失蹤”了。楊鎮說的是失蹤,他沒敢報官,也不跟家裡人談楊武綁架施音禾失敗被抓的事。楊武遲遲不回家讓安氏心神不寧,往日,楊武再出去混,都不會到半夜不進家門。
楊鎮的煩躁不安讓安氏感覺不妙,她到楊武屋裡質問他“鎮兒,你跟我說實話,今日楊武辦的事是不是出了岔子?他人去哪了?”
楊鎮一臉沮喪“娘,您彆問了。明日我再去找找,把小武帶回來。”
“小武不是去辦施音禾的事了麼?還沒辦完?”
“娘,我都說您彆問了!總提施音禾做什麼?她早就忘記楊家了,連我辦婚宴這麼大的事,她都不關心。我看她過得倒是逍遙得很。”楊鎮賭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