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家提攜下,楊家的生意開始好轉,一家人也對璋洲廖家唯命是從,對廖婉寧在楊家的頤指氣使不敢有半點不滿。
安氏眼睜睜看著楊鎮被她使喚得跟狗一般,心裡惱怒,但她不敢吱聲,一吱聲,就招來廖婉寧謾罵。
一來二去,楊鎮日日借酒消愁,昏昏沉沉;安氏也左右不是人,整日提心吊膽,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
廖婉寧一個不順,還會拿神誌不清的楊武出氣,非打即罵。安氏再心疼,也無計可施,他們想有口飯吃,就得忍著,楊家算是完全被廖婉寧拿捏了。
安氏終於病倒,跟二夫人一樣,咳嗽不停,時不時委婉求廖婉寧拿銀子請大夫上門醫治。
廖婉寧嫌晦氣,銀子直接丟地上,讓丫頭去撿,安氏跟二夫人薑氏也隻能忍。有時候咳就咳了,死命扛著,寧願不去求她。
一家人在自家祖宅住著,竟有寄人籬下的心酸。
不論是安氏,還是楊鎮,都暗地裡懷念施音禾當家時的舒心,其他人更不用說了。但他們都清楚,一切再也回不了頭。
楊家人終於老實,一個個搖尾乞憐,對廖婉寧服帖得跟狗似的。
這頭,誌得意滿的廖婉寧再次對那個薛禪敬佩不已。
一切儘在掌控中,隻要施音禾想收網,不管是廖家,還是楊家,都會一敗塗地,她卻不著急。
一來蕭稷想放長線釣大魚;二來,看著楊家娶進門的媳婦到頭來把他們自個按在地上摩擦,她看著解氣。
唯一讓她惱怒的是,蕭稷的粗暴。他把她施音禾當成了自己的手下,動輒乾涉,處理事情也簡單粗暴,讓她尷尬不已。
但看在他是蕭策親哥,她隻能忍氣吞聲,勉強接受跟他共事。
對於讓施音禾以身涉險,靠近廖家這事,蕭策跟王妃都是不同意的。
他們不止一次來信警告蕭稷,讓他不要用軍中那套做法差遣施音禾。蕭稷隻當他們縱著她嬌氣,不以理會。
蕭策更是直接寫信給施音禾,勸她回晉城。施音禾知道他擔心,也委婉說蕭稷將軍會保護她的安全,但她心裡卻覺得,靠蕭稷那莽漢,還不如靠她自己。
蕭策在家“養病”,勸說不得,又無法離開晉城去璋洲找施音禾,隻能乾著急。
日短夜長,眼看已是深秋。
這日,廖昇找到施音禾,興奮的說道“五皇子讓我們私底下采買糧食五千擔,運往邳州。”
短時間要這麼多糧食,讓人生疑。
隻是,五皇子突然讓廖昇去籌備,應該是打算重用他了,怪不得廖昇興奮。
“五千擔?量不小,但應該能辦到。”施音禾應下,接著又假裝不在意的問道“隻是一下子要這麼多,整個邳州也不見得吃得下,他這是要做什麼?”
“五皇子要做什麼那是他的事,是我們這些商人能過問的麼?咱們隻需要聽話,幫他籌備即可,日後自有咱們的好處,至於其他,能不知道更好。”
廖昇五十好幾的人,身上卻沒有步入老年的頹廢,依然保持兩眼精光銳利,一臉老謀深算。
施音禾裝傻“我也隻是問問,糧食往一處堆積,容易虧本。虧本的買賣咱不做,但他五皇子樂意,我倒不介意幫這個忙。銀子呢,他什麼時候給?我好做個計劃。”她說得一臉無所謂,表麵看起來,對短時間大量運糧並不打算追根問底。
“銀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廖昇搖搖頭“你年輕,不經事,不知道裡頭的關係,這不怪你。人家五皇子願意讓我們出糧,那是看得起我們。這時候誰不乖乖自己掏腰包送上門去?讓一個皇子掏銀子,你想什麼呢?”
施音禾佯裝詫異“您是說他讓我們出這個銀子?這量可不少,我薛家跟你廖家雖掙了點銀子,但這麼被白白使喚,海一樣的銀子它也不經花呀!”
廖昇臉色一暗,沉聲說道“薛禪,你說錯了。不是薛廖兩家,是你薛家出這個銀子。”
施音禾不解“廖伯,您這是什麼意思?跟我開玩笑呢?”
廖昇盯著她,皮笑肉不笑“什麼?我牽線搭橋,給你薛家搭上皇族,生意一飛衝天。這點銀子,你還想讓我跟著出?要我看,你薛禪才是跟我開玩笑。”
老狐狸,兩頭通吃,自己倒是一毛不拔,這算盤打得真響。
施音禾堆起笑臉“廖伯說笑了,您的大恩,我哪裡能忘?這五千擔糧食,不是小數,您也得容我跟家裡商量商量不是?”
麵對這樣的老狐狸,儘量彆在小事上較真,免得打草驚蛇。五千擔糧,在彆人眼裡是大數,在如今腰纏萬貫的施音禾身上,卻是不算多,她出得起。
但,虧本的事,她先考慮考慮如何入手。
見薛禪識趣,廖昇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