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皇宮。
陳統領回到晉城後,快速進宮奏報,皇上聽完他的陳述,再仔細查看他呈上來的證據,證人也已經被收進大牢,隨時可以提審。
皇上臉色鐵青。他沒想到自己最疼愛珍視的五皇子,居然私心這麼重,還養私兵,時刻想著謀奪他的皇位。
他怒火中燒,本想喊幾位大臣前來相商,但轉念一想,畢竟是親生兒子,這事一抖落出去,可是死罪。
他是一國之君,但也是一家之主,為人之父,兒子犯錯,大不了關起來。但一想到親生兒子可能會為此喪命,他不忍。
猶豫再三,皇上讓身邊的張公公宣成王爺連夜進宮。說起來,成王是五皇子的親皇叔,一家子骨肉血親,跟他商量,再好不過了。
成王爺看到密密麻麻的證據,全部指向五皇子,驚得額頭直冒汗“果真跟五皇子有關?什麼會?他竟敢用敵國叛將為自己效命,可想到後果?還養私兵鑄兵器,他這是想乾什麼?瘋了不成?”
皇上翰文帝麵色沉重“你是老五睿兒的皇叔,從小看著他長大,他的母妃駱妃,又是朕的表妹,駱妃身後的氏族強大,牽一發動全身。朕半夜找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思。”
成王爺沉吟半響,說道“這事,交給朝中大臣們去辦,睿兒就沒活路了。若從暗裡著手,找個彆的理由把他管起來,不讓他生事就好辦了。”
“按你的意思,最好的結果,就是把老五關起來,吃一輩子牢飯?”
翰文帝心有不忍的樣子落在成王爺眼裡,他知道,皇上不想讓自家兒子結局太慘。最好有個法子,把人治住就成。
成王爺思籌半響,接著說道“他是我親侄兒,我當然不想看著他一輩子受這大罪,畢竟,事情還可控,他也還沒生事,一切可以挽回。”
“你的意思是?”
“先暗中包圍,後故意縱容,讓他以為自己得勢,一得意,就容易露出破綻,到時再敲打敲打,讓他知難而退。再借機把他底下的人給收了,挑出幾個刁蠻的,殺雞儆猴。這事,就這麼無聲無息過去,五皇子還能享受富貴……權力,卻一點不能再有。”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隻是,朕得有個得力的人拿捏住老五的私兵……”皇上用的是試探的口氣。
成王爺立馬就知道他的意思,接著他的話題說道“五皇子手下的梁炎,當年就是稷兒的手下敗將,如今稷兒守著邊疆,手裡掌兵二十萬,若皇上信得過,倒可以讓他試試。”
皇上點點頭,繼而看向陳生,問道“這案子,陳統領一手查出來的,朕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陳生早就聽明白,人家是一家人,再大的錯,估摸著打幾個板子,再削掉五皇子的權力,讓他不能再蹦躂,這事就過去了。虎毒不食子,他還是理解的。
他趕緊附和道“皇上跟王爺都想到一處去了,再沒有比這更周全的法子。臣隻會打架,這樣動腦子的事,哪裡比得上皇上跟王爺?隻一點,想縱著五皇子,不能從軍營入手,那樣風險太大;臣想著,從商務事上讓他嘗點甜頭,以為皇上看重他,倒是沒多大問題。畢竟,銀錢上的事,不管在誰手上管著,那都是皇上的,皇上想什麼時候拿回來便拿,方便得很。”
皇上啞然失笑,手指著陳生,眼睛卻看的是成王爺“你看看,朕的身邊人,一個比一個狐狸。不過說得倒是在理。”
成王爺低頭謙卑笑著“皇上調教出來的人,自然是堪用的。依臣弟看,他這法子能用。”
“嗯,不錯。”皇上終於滿意了。
“皇上,”陳生伏首施禮“臣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皇上以為五皇子還有彆的案子,忍不住皺眉道“說吧,莫不是還有什麼不好的事?”
“倒不是多大事,”陳生說道“就是,這次去邳州查案,怕是已經驚動了五皇子的人,臣怕會影響到後頭的安排……”
皇上擺擺手,說道“你把事往郢兒身上引一引,轉移老五的注意力。反正他倆一直都不對付,相互看不順眼,再多一樁事讓他們鬥一鬥,朕隻當讓孩子們打鬨鍛煉了。”
皇上說的郢兒,是大皇子郢王。
“引到郢王身上?這……”
他心裡其實想說,這種兩頭得罪人的壞事都讓我做了,您倒是摘得乾乾淨淨。他當然沒說出來,絕對服從命令,就是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