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驚,皇上怎麼突然就來了?
來不及細想,她趕緊攜了施音禾接駕。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聖安!”
“微臣見過皇上。”
兩人同時出聲。
皇上看了一眼半蹲施禮的兩人,嘴裡應道“嗯。音禾也在呢?都起來吧。”
皇後應聲攜施音禾起身,兩人動作默契,互相扶持,猛看起來竟有幾分相像。皇上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才緩緩在主位上坐下。
“之前沒見施統領跟皇後一並站著,如今見了,你倆眉眼倒有幾分相似,怪不得朕第一眼看到音禾,覺得這樣親切,像見到朕的公主一般。”
皇上不輕易的一句話,讓皇後臉色微變,生怕皇上知道施音禾的身份,這可是欺君大罪。但看皇上鬆弛的樣子,不是來興師問罪,倒像是來話家常的。
皇後定了定神,應道“音兒的確長相端莊豔麗,連王嬤嬤都說,她跟臣妾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呢。皇上不也是因為臣妾當年的端莊樣貌給吸引的麼?如今,見到跟臣妾當年同樣年輕貌美的音禾,自然覺得親切。”
皇上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倒不謙虛,還順帶把自己給誇上了。好在你倆投緣,不虧朕當初認她當郡主的苦心。朕知道你喜歡女孩兒,自己又沒能生出一個公主來,半輩子遺憾,鬱鬱寡歡。這不,朕見著這孩子,就知道你倆會投緣,果然不出朕所料,挺好!”
皇後不知道皇上竟是這樣的用心,當真是父女連心,皇上居然誤打誤闖,也跟施音禾對上了眼緣。她看了施音禾一眼,不由得眼眶潮濕,朝皇上深深跪了下去,哽咽道“臣妾謝皇上成全,臣妾得了音禾這樣的好郡主,心中無儘歡喜,恨不得將她當親親女兒留在宮裡寵著……”
皇上秒變嚴肅“嗯。朕知道皇後的苦心,今日就是為這事而來。朕安排施統領查案,聽那陳統領說,皇後心疼施音禾為案子奔波勞碌,找陳統領說話,希望能照顧她一二?”
施音禾不知道陳統領將這事說給皇上聽,趕緊出來解釋“回皇上,這事不怪娘娘,實在是微臣身上還掛著郡主之位,讓娘娘為難了……是微臣的錯……”
她想趁機辭掉郡主之位,皇後知道她的意思,趕緊出聲打斷“皇上彆聽她胡說,臣妾就是心疼她,她女孩子家家的,整日在外頭奔波,不像話。同樣的妙齡,若央還在府裡撒嬌呢,她倒能耐,已經開始為皇上分憂了。要臣妾說啊,畢竟男女有彆,男子體格強壯,多擔待些,女兒嬌貴,驕養是應該的,皇上,您說,是也不是?”
皇上笑道“難得皇後這樣上心,想來,施音禾是真得你心。朕很久不見你臉上這樣光彩照人了,也罷,這孩子,朕看著也喜歡,又是女孩兒,就讓她在宮中待些時日,就當陪皇後說說話。皇後也教她一些宮中禮節,免得日後出嫁,失了規矩,丟皇家臉麵。”
皇後剛想謝恩,皇上接著說道“隻一樣,她可還擔著副統領的職務,那些個小事,可以不去處理。但有些大的案子,需要她出手的時候,皇後斷不能阻攔。她的本事,朕是知道的,是個好苗子,不應該鎖在深閨,白白浪費了這樣的好身手。”
皇後一聽,下意識伸手護住施音禾“大案?不會是有危險的吧?這……”
皇上第一次見到皇後這樣護短,不免皺眉,剛想說什麼,施音禾扯了扯皇後的衣角,讓她不要再護短,自己趕緊出來表決心“皇上息怒,皇後心善,心疼微臣。可微臣決不是躲懶之輩,不管大案小案,隻要官中需要,微臣定會挺身而出,當仁不讓。”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嗯,不錯。這才是統領該有的擔當,朕沒看錯你。皇後喜歡你,朕何嘗不是?怎會怪她?你也是多心,這樣維護皇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親母女呢。能這樣互相愛護,朕看著都眼熱,若有個公主皇子也這麼維護朕,朕不知有多欣慰,可惜啊,朕的這些個孩子,一個個的隻知道跟朕索要好處……”
皇上黯然神傷。
施音禾看著心裡一酸,不知哪裡來的膽,趨身上前,張開手臂,將皇上輕輕一抱,在他後背安慰的拍了拍,柔聲說道“皇上待人這樣親切,誰還不維護了?您是天子,他們礙於天威,不敢太靠近罷了。音禾今日就鬥膽維護皇上,看誰敢惹皇上不開心?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她這是什麼動作?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是她這樣的小女子能安慰的麼?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皇後。皇後緊張得呼吸一滯,生怕皇上動怒。但她已經橫下心來,哪怕皇上真生氣,她必會全力維護音禾,哪怕失去皇上對她這個皇後的寵愛。
誰也沒料到,施音禾語氣一半撒嬌一半護短,讓皇上先是身體一頓,接著反過來用左手環住她,右邊朝皇後招招手,皇後看到他向施音禾展露慈父的一麵,不禁兩眼噙淚,激動得撲進皇上懷裡,一手抱住皇上,一手環住施音禾。皇後跟施音禾兩人被皇上一左一右摟著,就是一家三口團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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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感慨萬千“這才是一個家該有的樣子,朕為君,日日操心國事,可朕也是肉體凡胎,為人父母,真心盼著兒孫繞膝,妻兒同心。”
皇後啜泣出聲“臣妾謝皇上成全。讓音禾來到臣妾身邊,圓了臣妾寵愛女兒的心願。”
皇上“朕也要謝謝你成全朕才是,你寵愛音禾是有道理的,音禾懂事乖巧,不但能為朕分憂國事,還能替朕寬慰你這個憂鬱的皇後。實在是朕的解憂小郡主啊。”
施音禾本想故意裝傻,安慰安慰這個失落的老頭子,不曾想反被兩人抱住不放,她有些尷尬,趕忙掙紮著鬆開兩人,嘴上揶揄道“你倆可真肉麻,想互相表白,還借著我這個小郡主,何苦來哉?要不,下次我帶一束花來,隻說是皇上給娘娘送花示愛來了?”
皇後嗔道“這孩子,怎的這樣說話?皇上豈是你能拿來開玩笑的?也不怕皇上怪罪,快自己認錯賠罪……”
她不提施音禾也拿自己開玩笑,隻著急讓她跟皇上賠罪,怕皇上惱怒,是打心裡疼愛施音禾。
皇上樂不可支“皇後這麼說,是埋怨朕心窄了?”
皇後“臣妾不敢,臣妾就是想教她識禮數,知深淺。”
“你看看皇後這嘴臉,她做好人,倒讓朕成了不講道理不知變通的壞人了。”皇上學著施音禾的語氣調侃皇後。
三個人,你唱我和,你懟我還,有來有往,其樂融融,完全沒有往日皇家其他子女相見父皇母後的小心謹慎。
整個宮殿,其他宮女太監也跟著感動不已。看皇上威風八麵慣了,難得有這樣溫馨的一麵。他們如何不跟著感慨?這施音禾果然不是凡俗,她所到之處,總能帶來祥和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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