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李大人如坐針氈。
公堂下站著若央郡主;施音禾郡主還在從牢獄提來的路上;身後的左側堂屋內,坐著趙尚書;右側堂屋內,坐著王妃,還有那位蒙麵婦人。從陳統領畢恭畢敬態度看,那婦人身份非同尋常。
從被審的,陪審的,到後堂暗中監督的,個個都比他這個審案的有來頭,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人,他如何不心驚膽戰?
若央郡主被鎖著,正惡狠狠盯著高堂上的李大人,她知道父親已經跟了來,此刻必定在後堂坐鎮,所以她是不怕的。
“李大人,還沒定案呢,就鎖人?你這是目無王法麼?”李大人還沒問話,若央就搶先嗬斥出口。
李大人無奈應到“本官當然是得了證據,才敢拿人,郡主不信,一會一一呈上來,你再自己辨認就是。”
話音剛落,他沒再猶豫,抬手狠拍驚堂木,給自己壯點膽,喝道“把證據證人都帶上來。”
證人?哪裡來的證人?證人不應該指證施音禾當街殺人麼?若央疑惑的回頭往門口望去。
兩名衙役引著幾個男女,正往公堂裡走。那裡頭,有她的丫鬟章兒,還有計嫦浠……
“章兒?”若央怒目而視,帶著枷鎖往章兒身上撲去“你這個賣主求榮的賤奴,我剝了你的皮!”被衙役一手持劍,把她擋開。
李大人怒喝“郡主請自重,公堂之上由不得郡主責打證人。”
若央怒不可遏“她是我養的狗,我打她又如何?打死她你府衙也管不了。不過一條狗命,本郡主就是要打她,打死她這個白眼狼。本郡主今日就剝她的皮抽她的筋……”
“啪”的一聲巨響,李大人狠狠再拍驚堂木“郡主再瞎鬨,彆怪本官不留情麵。來人,將她按在地上,兩腳也給我拷上,看她還能動彈不能?”
“狗東西!你敢對本郡主用強?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給我父親提鞋都不配。你敢動我試試?明兒出了這個門,我告訴皇後姑母去,讓她撤了你這個狗官的職,不,讓姑母殺了你全家……”
左側屋裡的趙尚書兩眼一閉,這逆子,還不知輕重,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了。
右側堂屋裡,皇後氣得冒煙,嘴裡狠狠說道“本宮護她這麼多年,竟護出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來了,白費了本宮這麼多年的疼愛,她太讓人失望了。”
王妃不敢多言,隻默默歎了口氣。
李大人無奈的往身後不輕易一撇,陳統領看在眼裡,知道他左右為難,便開口說道“他李大人不敢動郡主,本官為皇上辦差,總可以動了吧?來人!把郡主鎖了手腳,彆讓她在公堂上發瘋傷人。”
陳統領發話,早有衙役壯膽上去,三兩下就把若央手腳給扣住,鎖死了,將人按跪在地。若央掙紮不過這些有功夫的壯漢,隻能嘴裡不停咒罵“你們這些狗奴才,敢對本郡主動粗,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有一個算一個,本郡主記住你們了。遲早有一日你們會一個個死在本郡主手上。包括你這個狗官,平日舔著臉去求我父親給你通融、求官求好處的時候,奴才都不如。如今得了好處忘了本,你們都該死!……”她手指李大人咒罵,李大人又窘又氣。
趙尚書在裡頭更是氣得發抖、胡子亂顫,恨不得闖出去狠狠扇若央幾個耳光,但他卻不能露頭,一旦露頭,就被陳統領這樣正直的朝官參上一本,他自己都不好收場。
他輕歎一聲,這孩子,千嬌萬寵,終究是寵出事來了。看李大人剛才隱晦的眼神,右邊的內堂屋裡,隻怕也有來聽審的貴人,來者身份不明,這若央,恐怕他是不能保了。
陳統領冷笑出聲“郡主還是留著力氣,一會替自己分辯吧。……李大人,證人證據都到場,還等什麼?”
身後無聲無息,李大人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審。
“帶嫌疑人施音禾上堂!”
李大人話音剛落,陳統領不滿道“還嫌疑人?李大人手握證據,知道若央郡主慫恿他人自殺陷害施副統領。施音禾才是那受害的苦主,這會還稱之為嫌疑人是不是不大合適?”
李大人悻悻不語,你們都是大爺,行了吧?
“怎麼我慫恿殺人?我何時慫恿了?就那個狗賤奴章兒說的話你們也信?……”若央嘶吼出聲。
“若央郡主是個不拘小節的人,理應敢做敢當。何須這樣在公堂咆哮?這不是心虛是什麼?”施音禾跟在衙役身後大踏步走進公堂。手上還戴著鐐銬,言語卻是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