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央看到小衙役從後堂出來,跟李大人耳語幾句,李大人臉色有變。便斷定,父親出手了。一定是給李大人施加壓力,讓他偏向自己,重罰施音禾。
她頓時有了底氣,扭動身子,轉跪為坐。似笑非笑的抬眼看著施音禾,眼神充滿挑釁。
可惜,施音禾沒看她。
“啪”
驚堂木再響。
李大人怒喝出聲“誰是章兒?”
章兒瑟縮著身子,聲若蚊蠅“章兒…見過大人。”
“你且把你知道的事,再說一遍。”李大人說道。
“你敢!”若央怒視她“章兒,你彆忘了,誰才是你的正經主子?敢胡說八道,你全家都彆活了。”
章兒瞬間崩潰,癱跪在地。涕淚橫流“郡主,您就彆鬨了。他們全都知道了,知道您去楊家農莊接回廖婉寧,答應她,她死後,您幫她收拾楊家,為她報仇;您讓奴婢去東門市集買最鋒利的刀給廖婉寧,他們都摸清了的,賣刀的師傅都來作證了,就在奴婢後頭。還有,上次您把音禾郡主一家人騙到柴房,想燒死他們,這事也被查出來了。他們到咱們趙府暗室裡找到容嬤嬤,容嬤嬤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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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了?什麼可能?若央郡主往地上一癱。
計嫦浠錯愕“你說什麼?郡主答應幫廖婉寧收拾楊家?她瘋了吧?楊家還有她女兒,絕不可能!”
“計氏,她說的沒錯,廖婉寧已經瘋了。她為了在成親當日下你的臉,連自己的女兒都敢打,掐得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壓根就不是個人,是畜生,當年若不是她威逼利誘,我何須對施音禾趕儘殺絕?她可是打算奪了施音禾全部資產,趕她出去要飯的。如今她已經自己走絕路,你就消停些吧。彆再狀告施音禾,給楊家添亂了。”
眾人打眼看去,竟是楊鎮,他從圍觀的人群裡走出來,滿眼痛惜的看了看施音禾,再望向堂上的李大人“鹽務司楊鎮拜見李大人。內子久居深宅內院,不知道輕重,叨擾了李大人。這狀子,楊家撤回,不告了。”
陳統領愣哼一聲“告與不告,這案子都得審,這是人命案,不是尋常糾紛。”
但好像沒人注意聽他的聲音,堂上其他人的注意力就沒在他那裡。
趕出去討飯?後堂的皇後跟王妃心頭再次揪痛,她們都對音禾乾了什麼呀?害她四處飄零無依,廖婉寧這樣小門戶的瘋子都能往死裡逼她!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無儘悔恨。
計嫦浠怒斥楊鎮“施音禾施音禾,你滿嘴都是施音禾,可顧及過我的感受?當年她無依無靠,楊家收留她幾年,拿她那點資產抵有何不可?她還敢有意見?還……還拿著欠條逼我幫你們楊家還債……她活著一日,廖婉寧不開心,我不開心,若央郡主也不開心,她就不配活著。活該下地獄!”
計嫦浠半點臉麵不留,直接揭老底,楊鎮臉色一會青一會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若央掙紮著坐起來,睨著施音禾,嗤笑出聲“施音禾,聽見了吧?你就不配活著。你聽好了,所有人,都不想讓你活……你隻配下地獄……”
後堂“呼”的衝出一個戴麵紗的婦人,伸手“啪”“啪”兩聲就給若央兩巴掌,王妃拉都拉不住。
陳統領一個箭步,擋在皇後王妃兩人身前,以防有人識破她們的身份,同時吩咐手下“你們幾個,把這兩個擾亂公堂之人帶走,免得影響判案。快!”
其他人還沒看清楚人臉,兩人很快就被請出了公堂,避開人群,送上大門不遠處的馬車。
馬車內,麵對王妃的道歉,皇後早就淚流滿麵“不怪你,都是本宮的錯,本宮欠她的太多太多了,還寵錯了若央,差點釀成大錯……這麼多人不想讓她活,也包括本宮這個親生母親,她過得有多痛苦啊!本宮悔不當初……”
王妃抱住哭成淚人的皇後,用眼神吩咐車夫趕緊駕車回宮。
看著馬車離開,附近一座茶樓內,蕭策凝重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手下看他麵色緩和,趕緊問道“老大,還搶不搶人?”
蕭策搖搖頭“不必了。你們都撤了吧。”
“是。”
手下離開。
蕭策雙眼還是盯著府衙大門,等施音禾出來。
他早就做好準備,隻要他們黑白顛倒,判了施音禾重刑,他立馬搶人,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隻要皇後出麵,施音禾不可能被人欺負。
但下意識裡,他居然希望施音禾被判重刑,他就有理由把她帶走,跟她一起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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