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兒。”
蕭策從包廂裡迎出來,想拉住她的手,她下意識把手往回縮了縮,還是被他緊緊握住了。
蕭策敏銳的察覺到她躲閃的動作,他沒退縮。他知道,音兒表麵強大獨立,內心卻敏感孤獨。隻要碰到任何外人情感上的疏離,她會毫不猶豫縮回自己的殼裡,下意識逃避可能的傷害,哪怕隻是想象的傷害。
每次她回縮,他都跟著心疼一次。他不想讓她再在情感麵前這樣脆弱,無論她如何逃避,他都會堅定的跟她站在一起,陪著她。
可他不知道,這次,施音禾不是回避情感的疏離,是害怕這份感情太真切,她承受不住那個可怕的結局。
看著施音禾複雜的眼神,蕭策低下腦袋,溫和的注視著她,語氣輕柔“音兒,你什麼了?不是順利出來了麼?是不是昨夜在裡頭沒法休息,累了?咱們回家,你好好補個覺,我在屋外守著,絕不讓人打攪你,好不好?”
施音禾糾結應道“蕭……小哥哥,你先回王府,我回施府待兩日。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多,確實是有些乏了。”
她語氣透著刻意的疏遠,蕭策的手握得更緊了,緊得她生疼。
“不行,我送你回去,等你睡著,我再回王府。小傻瓜,我呀,不怕你闖禍,就怕你胡思亂想。”
施音禾知道他不舍得她,她何嘗舍得跟他分開?但,他會是她血親的小哥哥麼?如果是,她是不是可以放肆一回,好好珍惜這一刻的溫柔?日後,再……離開?
她略微抬頭,哀傷又無限溫柔的回視他“小哥哥,你陪我回施府,陪我喂喂小金魚,陪我說說話,我不要休息,就要你陪著說會話,行麼?”
她怎麼了?這樣憂傷?
他突然沒來由的心疼,輕輕把她攏進懷裡,輕得像捧著個易碎的瓷娃娃“好,小哥哥陪著你。乖音兒,彆擔心,小哥哥在呢。彆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施音禾把頭埋進他懷裡,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眼裡已經噙滿淚水。
遠處的一個小酒館,蕭稷盯著茶樓窗口,蕭策跟施音禾互相擁抱安慰的身影落在眼底,他默默放下手裡的酒杯,跟身邊的隨從說道“彆喝了,走,回營地。”
“唉?酒還沒喝完呢,這就走?”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小的這就牽馬去。”
蕭稷是早晨收到手下來報,說施音禾出了事,還是比較麻煩的殺人事件。他二話不說,帶了個隨從,從晉城郊外的營地快馬趕回來。
一路上,聽那手下的細細描述,他大概知道了輪廓,也知道宮裡跟王府都出手,施音禾大概不會有什麼事。但還是不放心的在府衙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酒館坐下,等候結果。
他早就發現蕭策也在街角的茶樓等著,蕭策注意力都集中在府衙裡,沒有發現蕭稷也出現了。
回郊外營地路上,蕭稷思躊,回晉城這麼久,年也過了,自己也該回邊疆去了。晉城的風景太過細膩,他久居粗糲的邊疆,早就適應邊疆的粗獷無羈。晉城,不適合他。
……
施音禾沒能進家。
跟著蕭策上馬車,人剛坐下,就傳來一聲尖細的太監口音“音禾郡主且慢,皇後娘娘宣召,請郡主隨奴才進宮一趟。”
蕭策打開車簾“我帶她回去換件衣裳再進宮。”
小太監應道“皇後娘娘說了,宮裡備著郡主的衣裳,連洗澡水都備著了,說是去邪,郡主隨奴才進宮即可。”
洗澡水都備著了?皇後當她小嬰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