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找到這麼偏遠的客棧,梁炎不由得皺眉,他的認知裡,薛禪不缺銀子,為何住這麼偏遠?這樣不顯眼,他想隱藏身份,犯不著用這樣的方式。這麼做,反而顯得有些刻意了。
他還站在門口,猶豫該如何開口而不至於太唐突,又不至於驚動到其他人。但看客棧裡,很是清靜,感覺沒住什麼人,他薛禪難道就是圖個清靜?
“這位師父好生眼熟,像是故人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薛禪從客棧門內閃身而出,大大方方開口邀請梁炎。
“你能算出我要來?”梁炎有些驚訝。
薛禪笑笑“我又不是神算子,哪裡算的出來?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梁炎臉色一黑“我不曾見過公子,公子為何開這樣的玩笑?”
“師父不必置氣,我沒跟您打誑語。的確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你跟五皇子說過明日定要殺我薛禪祭旗,不是麼?既然要祭旗,那祭品可是要提前準備的,這事怎能過夜?”
生死攸關的事,被薛禪說得悠哉悠哉,仿佛說的是彆人的故事。
梁炎臉色越發難看了“你……竟敢偷聽睿王跟老夫的對話?”
“沒錯,我就是偷聽了,而且,你還察覺不到。是不是很厲害?……梁炎,你口口聲聲老夫老夫的,你有這麼老麼?留個胡子就敢假扮高僧,小心你夫人孩子認不得你。”
薛禪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讓梁炎有些憋悶“老夫老不老,跟拿不拿得下你沒關係。五皇子要做事,正好你自己尋過來送死,不能怪我梁炎不留情麵。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在邳州,你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梁炎,你是不是聽錯重點了?”薛禪氣定神閒“我是說,打扮得這麼難看,小心你家裡人認不出你來……”
梁炎不置可否“薛禪,你以為東拉西扯就能躲的過去?你自詡功夫了得,不妨猜猜,此刻,這周圍有多少高手等著老夫喊收網?”
薛禪做出害怕的樣子“動用這麼多人?你真是太看得起我薛禪了。”
梁炎冷笑“不是我看得起你,是你這個人原本就來頭不小。敢從我老大手裡救人,你膽子不小!你能糊弄睿王那個傻子,可糊弄不了老夫。說吧,那皇帝老兒讓你來乾什麼?還有那跟你打配合救人的蕭稷,你們一起出現在邳州,不可能說和這麼簡單。”
薛禪皺眉“打配合救人?你是說,我不小心墜落懸崖那一次?”
“哼!傻子才相信你不小心墜落。薛禪,我勸你還是識相些,把事情交代清楚,老夫還能考慮留你一個全屍,否則……”
“切!都成屍了,全不全的,有那麼重要麼?”薛禪不屑道“梁炎,請人就要有請人的態度,你若真有誠意,進來談談?放心,客棧裡的人都被我清乾淨了,不礙你事。”
請人?他知道祭旗是什麼意思麼?梁炎感覺自己在跟一個智障說話。
見他不動,薛禪兩手一攤“不進來就算了,那我可就不奉陪了啊……”
他說完,絲滑轉身,嘴裡還怡然自得的唱起了歌謠“桃花兒謝了梨花兒開,蝴蝶兒花叢裡翩翩飛……春雨兒霏霏春風兒吹,碧波兒蕩漾小魚兒追……”
梁炎瞳孔一震,猛的收回發出抓人信號的手勢“等等,你剛才唱的什麼?”
薛禪頑皮的扭過頭“歌謠啊,你沒聽過?”
梁炎艱難的啞著聲音繼續追問“你……可否……再唱一遍?”
“不唱!不過,你進了客棧,我可以考慮。”
“你在客棧裡設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