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鎮起身,從抽屜裡掏出一塊羊皮卷,在施音禾跟前展開
“你看,這是梁炎在崠瀛的府邸,也就是梁府的手繪圖,裡頭標注了前門後門跟側門的進攻人數,還有進攻時辰,包括梁府各個角落的府衛人數、弱點、梁府的主子家仆人數等等,都有標注……你再看這,是後來補充的,被當場殺掉的人數,逃跑後抓回來的,都有注明;……最重要的是這個指令所有人,當場格殺勿論。”
“鄒澤命令手下統一說法就是梁炎舉家上下,動刀槍反抗朝廷的調查,撕毀梁炎通敵叛國的信件,因而,當場誅殺。”
施音禾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動刀槍反抗?他們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看清單,一群老弱婦孺,上有八十歲老母親,下有剛出生幾個月的小侄兒,還有坐月子的弟媳婦,她們都動了刀槍反抗?誰信?”
楊鎮歎了口氣“信不信,重要麼?從這封羊皮卷手書,看得出來,鄒澤的布置,非常縝密。他屬下辦事,也乾脆利落。這個人,是個狠人。”
施音禾皺眉“鄒澤,留不得。且不說他在大燕能不能成事,不管結果如何,斷不能讓他活著走出大燕。他一旦坐上皇位,有這樣凶殘的鄰居,咱們大燕還能安寧麼?”
她拿起羊皮卷手書,仔細查看上麵的印章,的確是鄒澤在崠瀛的官名——源一郎。
“這是物證,可有人證?”
“有。隻是找不到了。”
“誰?”
“梁炎的副將……”
施音禾接過楊鎮話頭“段冰?”
楊鎮一驚“你怎會知道?”
“真是湊巧,他就在我手上。隻是,他如何作證?”
楊鎮驚喜道“音禾,沒想到,你竟有這樣的本事,段冰都能找得到,鄒澤可是找了他很久,一度以為他已經死絕了。”
“跟有沒有本事無關,隻是湊巧。”
“我知道你向來謙虛……”
“說正題……”
“哦……那個,段冰,他親眼目睹了太子黨屠殺梁府全過程。他是常年行軍打仗的軍中高手,思維敏捷,隻要這張羊皮卷到他手上,就馬上看得出來,那幫人的行動,跟太子親自寫下的手書,嚴絲合縫。”
楊鎮停了一下,看施音禾的反應,施音禾催促道“接著說。”
他咽了一下口水,接著說道“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張羊皮卷手書的日期,遠在梁炎兵敗蕭將軍之前。”
施音禾咬了一會下唇,怒道“這麼說,鄒澤早就預判梁炎兵敗?因而,梁炎這一支,不管多麼勇猛,注定是降軍叛軍;梁府,注定被屠殺殆儘?”
“沒錯。”
“他怎會如此篤定?”
“因為,建議從南疆切入大燕,就是他提議的。若是從北疆進攻,北疆的守將不可能是梁炎的對手;南疆的地形,蕭將軍的威名還有打法,他早就探聽清楚。梁炎對陣蕭將軍,就是羊入虎口。所以,對崠瀛來說,他鄒澤,才是那個真正通敵叛國的人。”
“那可是十萬兵馬,他可太狠了。”
“梁炎也偏向崠瀛王的小兒子,這是他的死穴。”
“如此看來,他鄒澤對我們大燕太了解了,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足見他胃口不小。”
“隻能說,早在多年前,他的觸手已經伸到大燕根部,否則,不會對大燕的布局了如指掌。”
施音禾點頭認同“楊鎮,這次,你做得不錯。真沒想到,你楊鎮還有這一麵。”
楊鎮臉上一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跟你比起來,我還是差了一大截,我不會功夫,膽小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