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瑾的大名,在前世可謂如雷貫耳。
明年的科舉,他會成為探花郎。
除了才華橫溢之外,還有一副好相貌。
日後更是平步青雲,節節高升。
謝妙儀最後一次聽見他的消息時,他已經是正三品刑部侍郎。
出身寒門,不到三十歲的正三品,大盛朝一百多年也沒幾個。
而且此人潔身自好,不流連風月場所,身邊也並無妾室通房。
最重要的是,林懷瑾現在非常落魄。
所以她計劃重金求子時,頭一個便想到他。
費儘心機誆周老夫人讓她到文殊廟,自然也是因為早就知曉了,他落魄時一直寄居在此……
另一邊,蕭昀正與方丈說話。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恭恭敬敬遞給他一份賬本:“按王爺之前的吩咐,已經給各位施主準備好棉衣吃食,斷不會讓他們在寺中挨餓受凍。”
蕭昀隨手翻著賬本:“馬上就要入秋了,多準備些冬衣炭火,免得耽誤他們讀書。”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王爺功德無量,必有福報。”
“本王也隻不過略儘綿薄之力罷了……”
最近幾年,很多人都知道,文殊廟經常收留有些才氣的窮書生。
隻要願意抄書乾活,就能換取衣食。
可很少有人知道,他每個月都往寺中捐大量香油錢。
換而言之,是攝政王蕭昀,給這些窮書生一個容身之地,也給他們一口飯吃,給他們一件衣服穿。
而這些窮書生中,或許就有將來的國之棟梁,會有能為民做主的寒門能臣……
蕭昀和方丈說完話走出禪房時,長樂已經拎著食盒等在院子裡。
想到當年那個愛吃桂花糕的小姑娘,他眼角眉梢難得染上笑意:“如何?她喜歡嗎?”
長樂麵有難色,硬著頭皮將謝妙儀的反應說了一遍。
誰知蕭昀不僅不生氣,眉眼反而又舒展了幾分:“多年不曾有交集,她果然還是那個聰明絕頂的謝妙儀。”
長樂:“……她還讓我將這些糕點,喂給外麵的雀鳥。”
蕭昀感慨:“她還是這麼善良,連雀鳥都要憐憫。”
“……”
攝政王你醒醒啊,謝妙儀那是懷疑糕點有毒啊。
在兄妹倆震耳欲聾的沉默裡,蕭昀隨手從食盒中取出一塊桂花糕,掰碎投喂給樹上的雀鳥:“她為何會突然來寺中小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
長樂吞吞吐吐,蕭昀一個眼神掃過去。
她嚇得一哆嗦急忙跪下:“回王爺,長慶侯可能……可能……不舉……也可能……也可能是絕嗣。”
蕭昀一愣:“什麼?”
長樂隻好硬著頭皮將謝妙儀的話重複了一遍:“兩人雖然已經圓房,但謝姑娘說……長慶侯似乎不能讓女人有孕。她想要個孩子穩固地位,打算……打算找個窮書生……借、借、借種……之前……之前說她不能生,隻是掩人耳目……實際上,不能生的是周帷。”
蕭昀危險地眯了眯眼,眸子漸漸染上幽藍色:“怪不得三年不曾圓房。事到如今還想借種生子,她對周帷,倒是情深義重。”
這是攝政王即將發怒的征兆。
玄青也嚇得一個激靈跪倒在地,腦子一抽脫口而出:“雖然謝姑娘一心一意掛著周帷,但對王爺來說,此事何嘗不是個機會?”
長樂急忙幫腔:“屬下知道王爺言出必行,不會為難謝姑娘。可這一次,是她……自己想……想……給孩子找個父親……”
“妙儀孩子的父親……”蕭昀眼底的怒意漸漸褪去:“你可知,她想找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