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愣了愣:“好久沒見小姐發脾氣了。”
謝妙儀同樣一怔,隨即收起臉上的表情,嘴角勾出一抹溫婉的微笑,柔聲道:“長慶侯夫人是不會隨便發脾氣的,隻有謝妙儀會。走吧,收拾收拾回府。”
不多時,長樂送完蕭昀返回,接謝妙儀回侯府。
雖說剛過酉時,但天已經快黑了,冷風涼颼颼的。
謝妙儀無意間瞥見穿著單薄的行人凍得瑟瑟發抖,突然想起雲蕭。
想起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青衫。
她有些於心不忍,對半夏吩咐道:“回頭準備幾件厚實的棉衣棉鞋,下次一並帶過來。”
半夏應下後,謝妙儀突然又想起什麼,撩開簾子問長樂:“去文殊廟山路不好走,下回彆讓他自己走了,給他安排輛馬車接送吧。”
“是,夫人對雲公子真好。”長樂笑著調侃,心裡卻在腹誹:走什麼山路?他明明是坐攝政王府馬車出來的,比任何人都舒坦。
謝妙儀微怔,有些感慨道:“雲蕭啊,其實也是個可憐人。畢竟相識一場,也是緣分。”
馬上就到年底了,蕭昀最近公務繁忙。
回到攝政王府後,他立刻進書房處理公事。
高福屁顛屁顛前去伺候,見他依舊穿著那身單薄青衫,大驚失色趕緊湊上前:“哎喲,主子,您怎麼穿這身衣服?回頭凍壞了可怎麼辦?”
蕭昀無動於衷:“不必,本王就穿這身。”
高福生怕他凍壞:“那怎麼行呢?這天多冷啊。來人,快去給王爺取身衣服,再取一件鬥篷。”
蕭昀忍不住摸摸身上的衣服,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這是妙儀給我穿的衣服。”
“什麼?”
“這是她親手為我穿上的,親手替我係的衣帶。”
高福:→_→
沒見過女人的男人果然很沒見識,隨便給他穿件衣服就哄得五迷三道的。
但凡王爺身邊有個女人伺候,他就會知道給自己男人更衣,是最起碼的。
蕭昀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回頭洗乾淨,熏上從文殊廟取回來的檀香和燭火的味道,下次本王還要穿。”
高福:“……”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就連當小白臉,他都要做到最好。
“你去準備些衣服,再取些好的筆墨,一並送到文殊廟給林懷瑾。你告訴他,他是讀書人,理當修身立德,又在那佛門清淨地,絕不可與女眷過分親近,更不得做出任何有辱斯文的事情來。”謝妙儀從前就很欣賞林懷瑾,聽她的意思,至今尚未死心。
他管不了謝妙儀,還管不了林懷瑾嗎?
看在他勉強算是個正人君子又有些才學的份上,先敲打一番。
如果他敢私下勾搭妙儀,蕭昀不介意將他派到那邊境苦寒之地做個地方官造福百姓。
高福:“?”
第二日一早,蕭昀照常上朝。
早朝結束後,小皇帝蕭琅終於可以回到寢宮用午膳。
不過他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沒吃上幾口,就躲進被窩裡玩新得的藤球。
那鏤空的藤球五顏六色,中間還放了一顆鈴鐺。
拿在手裡的時候叮當作響,很是好看又有趣。
可惜攝政王和太後怕他玩物喪誌,平日裡從不許他玩這些小玩意兒。
為了避免被突擊檢查,他乾脆放下帳子,躲在被窩裡假裝午睡。
實際上,抱著那彩球玩的一身勁。
正玩得起勁,明黃色的帳子突然被撩開。
“誰給你的狗膽,竟敢打擾朕……”蕭琅話說到一半才看清來人,嚇得一哆嗦,急忙將彩球塞進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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