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之前,周老夫人已經跟周帷通過氣。
她已經從他的口中,得知攝政王府的謝夫人也在文殊廟中,並早早做好應對之策。
孤兒周老夫人也不惱,陪著笑臉道:“老身乃是長慶侯府太夫人李氏,我家兒媳長慶侯夫人謝氏現下也正在寺中清修。還請幾位行個方便,讓我見自家兒媳一麵。”
錢嬤嬤急忙將兩隻錢袋子塞過去:“我家老夫人隻是想見夫人一麵而已,請兩位小哥行個方便。”
兩名暗衛連看都沒多看一眼任由錢袋掉落在地,冷冰冰重複:“我家主子不許生人打擾,老夫人還是請回吧。”
“這裡是佛門清淨地,佛曰眾生平等。就算是攝政王府又怎麼樣?攔著我們找人也就罷了,不讓香客進門是怎麼回事?”周芙自恃身份霸道慣了,又打心眼裡瞧不起謝夫人隻是個妾,趾高氣揚想往裡闖。
剛往前走了一步,兩把冷冰冰的刀鋒已經架在她脖子上。
周芙嚇得渾身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擺起侯府嫡女的架子:“我乃是長慶侯府大小姐,我高祖奶奶是順安公主。我是皇室血脈,就算你們是攝政王府的人,難不成還敢殺了我不成?”
兩個暗衛對望一眼:“……”
自家主子固然位高權重,但從來不會濫殺百姓,更不會濫殺婦孺。
隻是今日這情況……
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就連宮裡的公主,在攝政王府的暗衛們麵前都不敢這麼囂張。
好氣啊,真的好想揍她。
“將所有人拿下,拖到後山嚴刑拷打,太夫人和大小姐上重刑。”就在此時,玄青的聲音遠遠傳來。
“我……啊……”周芙還想罵人,膝蓋上突然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在慘叫聲裡,整個人已經被踹跪在地上,雙手也被反剪到身後。
周老夫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同樣被一名暗衛製住,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刀。
她畢竟是見過世麵的,趕緊放低姿態陪笑臉:“這位大人,肯定是誤會。我們母女都是官眷,清白人家。我家兒媳謝氏與王府的謝夫人乃是同宗姐妹,她如今正在寺裡陪著夫人清修呢。有什麼話您幾位儘管問,老身一定知無不言,誤會解開就好。”
但周芙卻心裡有氣,回過神後惡狠狠怒罵:“不過是個賤妾而已,連個名分都沒有,擺什麼王妃的臭架子?娘,你怕什麼?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的他們還敢殺人不成?”
“閉嘴,還不快道歉。”周老夫人被她無法無天嚇出一身冷汗。
“這裡是寺廟,又不是攝政王府的地方,我就說怎麼了?有本事殺了我啊。”周芙並非是真的不害怕,隻是素來囂張跋扈慣了。
又篤定光天化日,佛門清淨地,沒有主子的允許,這些侍衛肯定不敢隨便殺人。
那謝夫人也不過區區一個賤妾,又是來求子的,佛門清淨地應該也不想惹這種麻煩。
就算事情真鬨到她麵前,她動了殺心,這不還有謝妙儀嗎?
謝妙儀一定會勸住她的。
她就算發一通脾氣撒撒火,又能怎麼樣?
“讓她閉嘴。”玄青還真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不耐煩擺擺手。
“你們敢……”
周芙罵人的話剛出口,一巴掌結結實實抽在她臉上。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三顆牙齒從她嘴裡飛出來。
她整個人也被打飛出去,狠狠撞在旁邊的銀杏樹上。
其中一個暗衛早就對這潑婦忍無可忍,抓起周芙又是一頓抽。
攝政王府的規矩隻是不得濫殺無辜,又沒說不能打。
玄青再次揮揮手:“打完了和太夫人一起拖到後山仔細審審,上重刑。”
周芙已經被抽的滿嘴是血當然說不出話來,周老夫人驚恐地提高音量:“大人且慢。您是不是以為我們母女彆有用心,所以才知道在寺中清修的乃是攝政王府謝夫人?請大人明鑒,老身的兒媳長慶侯夫人謝氏如今正陪謝夫人在寺中清修。她離府之前,曾向老身這個婆母請示過。幾位大人氣宇非凡,所以老身猜想,應當是王府的護衛。”
玄青見這老太婆還有幾分眼色,淡淡瞥她一眼:“所以呢?”
周老夫人忙道:“我家兒媳一向孝順,她離府這麼多日,老身實在想念她。一時情急,才冒犯了夫人清靜。還請夫人看在佛祖的麵子上,寬恕老身這一回。我這女兒年幼無知,也請夫人念她年紀尚小,饒恕她口無遮攔。回去之後老身定嚴加管教,求夫人開恩。”
玄青冷冷看向周芙:“是嗎?聽令千金的言辭,我還以為是來挑釁的。”
“她……她就是年幼無知,絕對沒有對謝夫人不敬,對攝政王不敬的意思……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開開恩,饒恕她這一回。”周老夫人這次是真的怕了,一邊給周芙使眼色,一邊跪在地上砰砰砰磕頭。
“我嘴賤,我該打。但我絕對沒有對夫人不敬的意思,更不敢對攝政王不敬……我……我就是鬼迷了心竅不懂事,求夫人開恩……”周芙也終於意識到這些護衛是真的敢殺人,再也囂張不起來,急忙跟著跪下。
邊求饒認錯,邊使勁扇自己耳光。
她之前就被暗衛抽過一頓,早已鼻青臉腫滿臉是血,連牙齒都掉了幾顆。
巴掌扇在臉上鑽心的疼,但她絲毫不敢偷懶,每一下都扇得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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