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橙再睜眼時,睨著裘放的眸底已然盈滿了譏誚,腔調和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涼薄,
“我以為你至少會道個歉。”
裘放忽地輕笑一聲,漸沉的自嘲嗓音,帶了些難以辨彆的喑啞,
“大概,我可能覺得我並沒做錯。”
“啪!”
褚橙怒氣值達到頂峰,忍無可忍,抬手便狠狠甩了這不要臉的人一巴掌,
“這下,抵你聯合周思倩愚弄我情書的賬!”
她用了十足的勁兒,打完自己手掌心都發著麻。
裘放沒躲,直接被她打得偏過臉去。
不消片刻,右側臉頰已是清晰可見的五道紅痕。
裘放沒覺得有多疼,況且褚橙的巴掌,估計隻有他一個人受過,裴皓哪有資格挨。
想著他便薄唇一掀,仰頭看她,語調慵懶十足,毫無挨過巴掌的窘態,反而開始拽情話,
“你的審判,我與有榮蔫”
“啪!”
還不待裘放嘴裡不著調的話說完,褚橙冷著臉,又甩了一巴掌過去,
“這下,為你的自導自演!拿你做春夢是我不對,但我自己的夢我記得一清二楚,但我發燒那晚絕對沒咬你,是你咬了自己,然後嫁禍給我。”
重重的兩巴掌落完,裘放精致右臉已是鮮紅一片,五指紅痕交錯,看不出一塊好皮。
裘放舌尖抵了抵刺疼唇角,再次揚眉仰視著滿麵怒容的褚橙,神情頗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邪肆,
“還打嗎?畢竟我騙你的可不止這兩件事,是要一次性教訓完,還是分開打,隻要是你,我都行。”
褚橙倏地被氣笑了,犯錯的人是他,被人當場拆穿的也是他,最後理直氣壯的還是他,反倒顯得她在無理取鬨似的。
這一刻,褚橙覺得裘放是真的救無可救,她緊抿著的唇透出一絲蒼白。
清冷眸底那最後一絲的怒火也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嘲弄和滿目的鄙夷,
“裘放,我第一次覺得,你是真的無恥。我已經警告過你,腦子和臉我有,我希望你也要有。也許你被周遭的女生追捧慣了,理所當然覺得所有人都該為你的卑劣歡呼雀躍。
可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活在謊言裡麵,我不願意,即便你是裘放,我也不願意。這世上誰都可以騙我,唯獨我媽和你,我絕對不接受你們任何形式的欺瞞與愚弄。如果你還覺得你沒錯,那我對你真的無話可說。”
褚橙可以為裘放那些心機滿滿的小把戲買單,但還不至於賤到把臉送到裘放腳底下,任由他踐踏。
說完,褚橙雙眸裡滿是不加掩飾的厭惡,麵無表情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幾步,身體猛地被外力拽住。
等她反應過來時,裘放那張陰沉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褚橙拚命往後仰,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拒絕和裘放接觸,嘴裡止不住的罵他,
“裘放,你卑鄙!你無恥!”
其實裘放沒真想把褚橙怎麼樣,但見她把他當成病毒一樣躲,心底的火是再也壓不住。
五指強勢插入她柔順發絲,控製住她亂晃的腦袋,逼她與他陰鷙的黑眸對上後,才咬牙駁她,
“褚橙,我若是真無恥,你早就是我的了!你可以罵我,可以打我,也可以羞辱我,但彆用這種看垃圾的眼神看我!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褚橙被裘放周身裹挾著的戾氣嚇到,身子不受控地戰栗,張嘴便惡狠狠罵他,
“瘋子!”
裘放聞言不知是想起什麼,繃直的薄唇忽地勾起一絲痞,陰霾的神情也柔和了幾分。
他直勾勾盯著褚橙瞪圓的雙眼,一字一句說給她聽,
“我記得,小時候你發脾氣叫我瘋子,阿姨會打你屁股。”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看她的眼神裡透著隱隱的壞勁兒,
讓人瞧了,覺得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實施這個懲罰。
窘迫記憶湧上心間,褚橙耳根子倏地一紅,雙手在他胸前奮力掙紮起來,
“裘放,你要是敢對我耍流氓,我媽絕對饒不了你!”
裘放充耳不聞她的威脅,插在她黑發間的手沒鬆分毫,卻也沒放肆,隻看著她笑。
那笑既蠱惑,又散漫,配上他右側臉頰上的那處紅腫,莫名有種淩虐的性感。
褚橙眼皮不自覺地猛跳了幾下。
她閉眼阻絕裘放的顏值攻擊,隻是掙紮半晌,除了把自己搞得呼吸急促外,一無所獲。
褚橙不得已抬頭,迎上裘放戲謔的黑眸後,咬唇狠狠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