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暴雨塞車,褚慧到家時已經快晚上十一點。
褚橙執拗,不親眼見到褚女士回家總覺得不安心,躺在沙發上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裘放不敢在她眼跟前晃,也沒敢擅自給人蓋被子,把中央空調調高幾度後才回了房間。
因為褚橙從唐一心和裘放的症結裡跳出來後,直接陷入了她到底喜不喜歡裘放的自我求證的迷霧裡。
其外在表現就是,開始瘋狂在小事上和裘放各種擰巴。
她以前能心安理得使喚裘放,是因為知道裘放早晚有一天要欺負回去。
就像小時候那樣,她捅裘放一下,裘放還她一腳,公平公正,誰也不欠誰。
但她現在發現裘放真的喜歡她,這事就變得格外微妙了。
她不想欠誰,也不想在自己都還沒理清楚自己感情的狀況下,就被偏激的裘放所支配。
擰巴的內在迫使她變得格外勤奮。
十幾年沒怎麼煮過飯的人,因為大暴雨點不到外賣,鐘阿姨又回了老家。
她中午和晚上都自己在廚房劈劈啪啪做飯吃。
說是和裘放冷戰吧,也不像。
因為裘放問她好不好吃,她極為誠懇的說了實話,
“很難評。”
裘放看著她碗裡的雞蛋殼怔了數秒,眸色有些莫名,
“褚橙,你到底在擰巴什麼?你說出來,彆讓我往最壞的地方猜。”
裘放心底清楚,他也就口頭上能把她製服。
褚橙真是要剛起來,他是沒招的,除了直接問沒有其他法子。
褚橙難得有問有答,極其彆扭的和人小聲說了句,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但是你又喜歡我,我又不想欠你。所以以後我的事是我的事,你的事是你的事,彆交叉,這樣我稍微能好受點。”
褚橙直言不諱的坦誠,徹底把裘放弄沉默了。
兩人就這樣麵對麵吃著飯,褚橙知道裘放在看她,臉都快埋到麵碗裡去了。
快吃完時,褚橙偷摸瞄了眼裘放的碗,磨蹭半晌還是好心問了句,
“那個,你的碗我待會幫你一起洗吧,以前你都幫我洗碗,這幾天我也幫你洗。”
裘放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後,才抬眼看她,神情很淡,
“你知道你現在像在乾什麼嗎?”
褚橙微蹙眉,“乾什麼?”
裘放聲線轉涼,“你像在給我發好人卡,告訴我這輩子死了這條心。”
褚橙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沒接話茬。
因為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但又好像是這個意思。
於是拿著自己的碗筷木訥起身,搪塞了一句,
“那還是自己洗自己的吧。”
沒走幾步,她忽地又扭頭和裘放說了句,
“對了,你以後也彆幫我擠牙膏,我起床沒你早,也不能幫你擠回去”
裘放聽後嘲弄勾唇,“還有嗎?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止擠牙膏這一件事。”
褚橙想了想,總結性發言,
“就是我自己的事還是自己乾吧,我四肢健全,也不是那麼嬌氣的,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裘放黑眸沉沉望著她,壓抑的情緒已然在爆發的臨界點,咬牙問她,
“我要是就是管不好我自己呢?”
這年頭還有自己管不了自己的情況出現嗎??
褚橙抿了抿唇角,移開目光,沒說話,轉身去了廚房洗碗。
一天之內,褚橙大變樣,勤快到把家裡的每個垃圾桶都換了新的垃圾袋。
還專門去研究了下掃地機器人的說明書,把家裡的地也給拖了一遍,犄角旮旯都用抹布給擦乾淨了。
頗有點心虛和還債的意思。
當然,她沒敢去裘放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