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氏和唐氏兩大豪門聯姻一事,在a市時報上傳得沸沸揚揚,圈內無人不知。
要臉麵的裘老爺子隻能推一個人出去。
和唐一心同齡,又不受重視的裘放,自然是絕佳人選。
犧牲一個裘放,既能替裘時擋雷,還能兵不血刃的收攏唐氏。
怎麼看,也是樁劃算的買賣。
不論裘放接受與否,隻要裘秉懷公開表示他是聯姻人選。
那他接下來的日子,便會永無寧日,更彆提和褚橙有什麼未來。
是以,就算裘時為了逼他回來,利用唐一心搞了些把戲,裘放也沒得選。
比起覺得他是個災星的裘秉懷,他隻能信裘時。
裘時見裘放情緒低迷得緊,腦中驀地閃過裘偉傑和羅丹宜溫柔的臉,怔了兩秒。
二叔二嬸生前對他比親生父母還要好,裘時算計誰都不會覺得愧疚。
唯獨對裘放,他下不了狠手。
裘時很快回神,隨手從背後吧台煙盒裡抖出一根煙,咬在唇上點燃。
神色透著幾分晦暗,耐著性子勸了人幾句,
“小放,你我都明白老爺子的手段。我躺了四年,現在的裘家,我說話未必管用。你現在為了褚橙,強硬拒絕訂婚,就算我幫你壓著老爺子怒火,讓他不出手。那非你不可的唐家小姐呢?褚慧能扛得住唐氏幾輪攻擊?
你若鐵了心的不想聯姻,又想保褚家安穩。隻有一條路,你得回裘家待著。你在褚家待一天,老爺子和唐家的目光就不會從褚家挪開,這對你,對褚橙,都沒有半分好處,你好好想想。”
這點道理,裘放不是不知道。
可這話從裘時嘴裡說出來,他是怎麼聽怎麼想笑。
裘放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不屑冷嗤,
“照你這意思,我要想繼續待在褚家,就必須得娶唐一心?”
裘時透過繚繞的煙霧,抬眼看他,
“沒說讓你娶,訂婚就是個形式,也沒人逼著你和她住一塊。你和褚橙解釋解釋,她應該能理解。就算老爺子要逼你成婚,也得等明年畢業,你放心,你不想娶的人,我不會讓你娶。”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看似理所當然。
好像隻要褚橙大度一點,理解一下,訂婚這事就過去了。
可這世上,沒有誰該理解誰。
處於高位的裘時無法無天慣了,向來都是彆人理解他,不理解他也有手段讓人強行理解。
他自然覺得所有人都該為了他的利益讓路。
裘放這瞬間,突然理解了褚橙為何那麼厭煩權勢逼人。
這滋味落到他頭上,真他媽一點都不好受。
裘放垂眸掩下眼裡戾氣,語調嘲弄十足,
“我鋪好了一切褚橙可以走向我的路,她都不願意多我一眼。走形式?你以為她憑什麼要我這個訂過婚的肮臟垃圾?裘家,我不回,這婚,我也不定!”
立場不同,觀點不同,達不成共識,多說也無益。
又是一陣無言的靜默。
偌大的房內,剛剛打視頻電話的溫情氣氛早已蕩然無存。
裘放想到什麼忽地抬頭,衝裘時冷笑一聲,意味深長譏諷,
“說起來,唐憐月最中意的女婿人選是你。這婚事,本就是裘偉力為了製衡你搞出來的,我純粹是替你頂雷。
走形式?你既然說得這麼輕巧,那你怎麼不和唐一心訂婚。褚橙,我輸不起,我也沒那個自信能哄得好她,所以我絕不拿她去賭。”
裘時本就不多的耐心,徹底被裘放軟硬不吃的態度給磨滅。
他散漫吞吐了口煙圈,陰著臉冷笑反問,
“就你有女人要哄,就你感情輸不起,我的女人不用哄?我的感情就輸得起?”
說來說去,無非是想讓他犧牲自己的感情,成全裘時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