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又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祁祺醒來的時候九皇子還在睡。
感覺比自己還能睡。
祁祺出去喝水,德順公公就走過來給祁祺遞了一塊腰牌“內務府那邊咱家替你去過了,這是腰牌,還有幾身衣服已經放在你床上了,記得換上。”
腰牌做工比正常小太監們的木牌精致些,摸起來很光滑,上寫鳳儀宮三等內侍祁來寶。
祁祺“謝謝德順公公!”
他立馬朝自己的小房間跑去,床上果然已經放了三套夏服,祁祺換了穿上,內衫還是照樣穿自己帶來的,輕薄透氣,布料涼滑,外衫是鳳儀宮標誌性的,還是灰藍色,隻是領口和手袖,外袍衣角處有繡了鳳儀宮的獨用花紋,代表著這是鳳儀宮的小太監。
衣服合身,祁祺又謝過一次後就回到了九皇子書房。
也不是想他了,主要是下人們不能用冰,但是可以蹭主子的……
九皇子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睡飽過後的滿足。
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待在祁來寶身邊,他就總覺得心靜,心靜,就想睡覺,這感覺十分舒服。
晚飯依舊是祁祺投喂,九皇子就算吃撐也還是隻吃了那麼一點點,讓祁祺深刻體會到這小孩身子是真不行……然後美滋滋吃起了自己的飯。
因為九皇子把沒吃完的菜賞給祁祺吃了。
雖說是剩菜,但九皇子和皇後有布菜的人,他倆筷子根本沒沾上去,而且他們飯量小,剩菜多。
皇後和皇子的份例足足的,菜品不管是品質還是味道都很棒。
除了沒有小平子小安子幫忙做這做那之外,感覺生活水平也沒有多大差彆,祁祺人小,乾不了啥活,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都有人乾。
古代早飯吃得早,吃完後祁祺隻用跟著九皇子,在他看書的時候在邊上給他倒水喝,磨墨……磨的不好,把自己臉還搞花了,九皇子嘲笑完了讓小福子來磨。
看完書,練字洗毛筆,這個祁祺也有點手腳不靈活,讓小喜子乾了。
鋪紙啥的也不用,祁祺找不到事情乾,就找了把扇子給九皇子扇風,把九皇子頭發扇的飛起……因為祁祺也很熱,扇的時候也稍微朝著自己,不由自主的扇的快了一些。
九皇子眼睛睜不開,讓祁祺滾到一邊去扇。
祁祺扇了會,有點腿麻,問九皇子能不能坐會兒,九皇子讓祁祺滾到一邊去坐。
祁祺坐著無聊,摸了本九皇子書櫃裡的書來看,剛好是本古代教育類讀物。
不知道那個書生寫的,寫的大意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的教育問題刻不容緩,要從小抓起,麵對對父親有反對傾向的小孩,不能手軟,要打。
當然了,寫的時候肯定不是這麼寫的,但祁祺用上一世的九年義務教育閱讀理解發誓作者就是這個意思。
看的他都想笑。
“笑什麼?”
九皇子突然出聲。
祁祺摸摸腦袋,隻是心裡想想,好像沒有說出來啊?
祁祺臉上表情太好懂,九皇子道“一個人在那裡冷笑什麼?”
祁祺便道“我覺得這本書說的不對。”
“拿來我看看。”
是本快積灰的壓在書櫃底部的書,名叫育兒心經第一部。
祁祺都不能想象這書還有幾部。
看了幾眼他說的那幾段,九皇子道“你識字?可是覺得這裡哪裡不對?”
還以為他在那裡看圖片書。
祁祺道“感覺這句確實說的不對,作者都說了子不教父之過,那為什麼孩子犯錯要嚴厲指正,隻打孩子,父親卻不自省呢?”
九皇子“……”
“不過他這句話倒是說的不錯,君子不重則不威。”
“君子打架下手不重就沒有威嚴。”
九皇子嘴角狠狠一抽,想笑又不能笑“誰告訴你論語是這裡理解的,你讀過書沒有?”
祁祺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膛“我讀過啊!”
龍祺讀過啊,這個意思他就是這麼理解的啊,不得不說,有些古人的思想一點也不古,還很讓祁祺耳目一新,收到了很多啟發!
讀過?
九皇子不信,他學習不怎麼樣,那是不想學,沒有精神學,不代表他不聰明,隨手抽出一本自己看過的四書五經之一。
《論語》
九皇子道“那我來考考你。”
隨手翻過一頁“我問你,可知‘以德服人為何意?”
祁祺稍加思索,便有了答案,胸有成竹道“我知道!是因為孔聖人的佩劍名叫德,遇到誰不服的話,便以德劍服人!”
九皇子手一頓,又道“那我再問你,可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為何意?”
祁祺眼睛一亮道“孔子沒有說話,用一身怪力把敵人打到神誌不清!”
九皇子呼吸亂了兩分“朝聞道,夕死可矣為何意?”
祁祺“早上打聽到了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有教無類為何意?”
“我教你做人的時候不管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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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你弟子三千弱的像水,我能在這三千人中取你首級,將你開瓢飲血!”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我喜歡你的錢,所以拿走了你的錢,還是很有道理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不想乾的事情,還沒人能夠強加在我身上!”
九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大為震驚,他從小受著精英教育,父皇和兄長,老師都以君子之道來教他,今日聽了祁祺這麼一番話,新世界大門打開的同時,小小年紀的九皇子受到了這個時代前所未有的來自未來世界的網絡文化攻擊。
“誰教你這麼理解的,孔夫子可是聖人,豈容你在這裡胡說八道,曲解其意!”
祁祺不服“怎麼不是啦?”
九皇子“反正,就不是!”
祁祺“那我問你,如果不是怎麼理解的話,那孔武有力這個成語哪來的?”
九皇子聽完,一下子卡殼了“……詭辯,你這是詭辯,我問你,平日裡都看什麼書?”
祁祺“三字經。”
九皇子“???”
祁祺“剛學完,正要看千字文呢。”
九皇子生氣了“出去!滾出去!你根本不懂論語!”
掄語嘛,誰沒看過啊,祁祺委屈的朝外跑。
不明所以的暗衛“……”
在一邊圍堵了這場鬨劇但是不識字不懂其意隻能瑟瑟發抖的小福子小喜子“……”
宮女們“……”
才來第一天就和九殿下大吵一架,這祁來寶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刁蠻任性不知所謂啊!
心裡想著這小太監早上中午都還蠻懂事的,怎麼晚上今晚突然犯軸了,可惜可惜,原來是個不得用的,正打算進去安慰安慰九殿下。
距離祁祺跑出書房沒一分鐘,九皇子麵色平淡從裡麵出來了,四下一看“祁來寶!”
“祁來寶!?”
人呢?!
宮人們麵麵相覷,這是要懲罰了?
喊了兩聲不見人,剛從偏殿外進來的夏竹道“回殿下,不知道為何,奴婢剛剛看見祁來寶從殿裡跑出去了。”
九皇子剛恢複的臉色一黑“跑了?”
夏竹不明所以“是啊,還跑的很快呢!”
九皇子不可置信“本殿不過就罵了兩句,這就跑了??”
宮人們默默無語。
小福子猶豫道“殿下,我去把他抓回來?”
九皇子很生氣“帶回來!好你個祁來寶,還想跑?!去把他帶回來!十一!把他帶回來!”
暗十一“……”
好久沒見過情緒這麼激動的九殿下了,小太監這是要完啊。
一道黑影從眾人眼前閃過。
不過一分鐘,衣衫不整的祁祺被人一隻手拎著後脖頸回到了殿內,呆滯的小臉上似乎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九皇子和眾人盯了他足足三秒,才見這小胖子突然回神,一臉興奮的抱住了以麵具遮臉的暗十一的手“灰灰灰……”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