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依舊昏暗,窗口小又關著也透不了多少光進來,但比晚上好多,晚上是伸手不見五指,現在還可以看清房間內大致布局,衣櫃桌椅,牆上空蕩蕩,挺冷清的。
窗戶開在床榻的前麵,餘光照亮了桌的半角。
林月站定,微光照在她的身上,一邊身子亮,另一邊是她的灰暗的影子。
“大郎,該喝藥了。”
“滾。”
聽此,林月轉身邁開腳,將碗當的一聲放桌上,回來,伸手便撩開一邊麻帳,吳恙那充滿怒意的眼神便射了過來。
林月將麻帳係好不讓它掉落,轉過身來道“藥還是要喝的,我扶你起來。”
俯身將他托起。
“你乾什麼!滾開,彆碰我,娘!……”
門外的蘇氏聽到兒子的喊聲甚是擔憂,在那兒來回踱步,聽到他喊娘下意識地想推開門,但手中卻沒有使勁,她落下手,在門外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裡邊的動靜。
見他撲騰得厲害,林月換了個姿勢,從背後入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搗鼓一陣終於把他拖了起來。
林月擦了擦臉上的汗,把藥端了過來,舀起一口懟到他嘴邊,吳恙緊閉著慘白的嘴唇,倔強地偏過頭去。
林月也不急躁,檢查自己的代碼漏洞是一件急不得的事情,她有足夠的耐心去耗。
僵持了一刻鐘。
林月換了隻手。
僵持了兩刻鐘。
林月又換了隻手。
僵持了半個時辰,林月開始講道理。
“你不用這麼生氣,我承認我當時莽撞了,你都這麼慘我還要刺激你,是我不對。”
吳恙“和善”的眼神立即射了過來。
林月繼續道“但你難道不想治好你的身體嗎?不想去外麵看看這世界嗎?你要在這黑暗無光的房子裡待一輩子嗎?”
“我可以幫你。”
見他沒什麼反應,林月道“藥涼了,我去熱熱。”
那身影離去,許久,吳恙垂下眼眸。
林月將藥熱好後端到他麵前,道“趁熱喝吧,我加了糖。”
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他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又能怎麼幫我?”
“我去學醫。”
“你,區區一女子。”
“女子又如何?你娘不照樣獨自養了你幾年。”
“自古醫學家傳,你又有什麼能耐。”
“人總不能被困難打倒。”
吳恙沉默了瞬,看著對方臉上的淡漠和認真,他轉頭喝了那口藥。
林月見他喝了藥,道“你娘說你識字,明天便教我認字吧。”
吳恙沒有任何表示,說明答應了。
見他喝完,林月拿碗走了出去,她把這件事告訴蘇氏,蘇氏表示擔憂,她是個耳根軟的性子,最終在林月的堅持下點頭同意。
於是林月便每日捧著吳童生留下來的書找他認字,這裡的字看著和前世的繁體字有些不同,但都是方體字,由象形字演變而來,描述某些事物的字也大體相似,稍微對比就能看出來。
因此林月的學習進度也是飛快,僅是半個月便將七八本啟蒙書的字認全,但在吳恙那的進度是半本書都不到。
每當吳恙的藥喝完,林月便去找陳大夫拿藥,林月曾拿藥草去問有什麼功效,吃飯的本領,陳大夫避而不談。
多次如此,於是林月乾脆開始了她的求醫之旅。
“陳大夫,請您教我醫術吧!”